十四、

白芷从容地坐在审讯桌后的椅子上玩着手机，协助调查，她是这个名义被请来到东区警局，即警方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她与唐见深的失踪有关，她们只是怀疑她，进而想诈一诈她

林立新是沈嘉凌遣来帮她的，他这一来便算是替自己先亮了底牌，倒像是她露了怯似的，不过尚在安全范围内，因为不论是实施哪个方案都会出现这样的人为失误，她立刻想好了应对的方案

林立新与白芷一齐在审讯室内坐了十余分钟后，审讯室的门被人打开了，右手拿着一份文件夹的申颃之与抱着笔记本电脑的叶允直二人一前一后地走进了审讯室内，走在后头的叶允直腾出手来将门关上

“申警官，叶警官”林立新站起身来，微微笑着与申颃之、叶允直打招呼，二人笑着和他点头示意

“白小姐，在看什么呢？”申颃之与叶允直落座后，白芷也没有抬起脸来看她们，似乎那支手机里有比现在更重要的事，她看了一眼身旁的叶允直，见她在等待笔记本开机运行便随口问了这么一句

“非洲有种动物叫做斑鬣狗，它们会发出低沉像鸟的吠声和很像人的笑声，当它们成群出现，连草原之王也得给它们让路”白芷将手机锁了屏，抬起脸来笑眯眯地向申颃之解说道，她左手托着腮，右手大拇指与食指捏在手机的屏幕上方，不断地翻转着手机，她觉得很是无聊，在给自己找着乐子

她的手机不断地震动着，是接收到一条条新讯息的提示，她在申颃之脸上见到被轻视而反应出的恼怒后，将手机揣回了衣兜内

“噢，是吗？挺有趣的”申颃之故作轻松地笑着应道，不同于之前所展示出的良善无害，卑微怯懦，她看见那双明亮的眼眸中透出锐利似箭般的光芒，白芷的举手投足间都透出了极大自信，她更加确定她眼前的人才是真正的白芷

“申警”叶允直在笔记本开始运行后，轻声唤着申颃之，以提醒她可以开始询问了

“白芷小姐，唐见深先生于本月十三号被发现位于北区长宁街十四号的旧唐楼内，昏迷不醒，根据现场的情况看来唐先生是被人绑架后，囚禁在了那里，而唐先生醒来后坚称是你非法禁锢及意图谋杀他，你承不承认？”申颃之试探性地先将这一个炸弹丢给了白芷，她想从那张从容的脸上得到不一样的讯息

非法禁锢、谋杀，这两项指控都是极严重的罪行，在只有受害者口供的情况下，这桩案子就将变成罗生门，律政司不会接受警方在无其他佐证的情况将此案提上诉讼程序，反之，她还有可能被上司痛骂一顿

“申警官.”

“没关系，我来答，这样严重的指控，我当然不会承认”白芷打断了林立新欲替她辩解的话，自行回答着申颃之的提问，她微笑着与申颃之四目相对，左手握成拳头抵在唇上，右手食指则保持着一两秒的频率点在桌面上

这是一场她与申颃之的厮杀，她是斑鬣狗，申颃之是那只狮子，狮子喜欢攻击落单的鬣狗，而鬣狗喜欢攻击幼狮，它们互为天敌，警察和犯人亦是这种关系

“那么十一号晚上五点至十二点左右，你在哪里？”申颃之的第一个炸弹没有能使白芷的面色有所改变，她只好转换策略，尽管她知道白芷当晚的行踪但难免还要问上一问，这是例行问话

“我..十一号下午的事，我记不清楚了，噢，对了，那晚我叔叔去世了，我医院待了一个多小时”白芷做认真的思考状，戏谑地答着

申颃之是个生性秉直的警察，为人处世都有些过于耿直，她在面对犯人的挑衅会如何应对，她很好奇申颃之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