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罔是被徐阿婆撵出来的，秦采隐约听到了几句“骗子”、“滚开”之类的话。

徐阿婆在沈尔露口中，曾是个慈祥可亲、善良温和的老人，看来确实是性情大变。

高瘦清俊的年轻人脸色有点憋屈，但没说什么，默默地坐回了座位。

“会不会是被附身了？”往店里面看几眼，秦采想到这个可能，问程罔。

徐阿婆身上有恶鬼的臭味，但秦采分辨不出这是恶鬼留下的，还是那恶鬼本就在徐阿婆体内。

程罔摇摇头，拿出老旧的罗盘，“应该不是，罗盘没有动静。但也不排除那恶鬼道行太高，隐藏得深。”

“徐阿婆不愿意配合，这就有些麻烦了……”秦采呢喃道。

“我可以去试着劝劝阿婆，”闻言沈尔露略有些局促地抠了抠自己的手指，说道，“她挺喜欢我的。”

秦采想了想，同意了，“行，那我们在这里等着，若是成功了叫我们进去便是。”

本以为沈尔露受徐阿婆喜爱，又是小姑娘，她过去劝劝应该就没问题了。

没想到几分钟后，秦采又隐约听到了从后厨传来的、徐阿婆愤怒的骂声。

他轻叹一口气，拍了拍程罔的肩膀，“你在这里等等，我过去看看。”

“不需要！”还未走进后厨，秦采就听到了老人充满躁郁气息的声音，“我说了不需要你们帮忙！不用同情我！”

若是放在平常，可以说这人不识好歹了——但徐阿婆遭此剧变，换成心理承受能力差些的人，估计已经疯了，其中又有恶鬼不知作了什么祟，倒也不能过多责怪她。

“如果说，你家人出的事，不是意外，是人为呢？”秦采踏入后厨，扬声说道。

“什么？！”徐阿婆一震，猛地转头看向秦采，片刻又颓然回过头去，喃喃说，“不可能……路上有监控的。”

“阿婆，”秦采走到她身前，循循善诱道，“你不觉得很奇怪吗？你向来行善，运道也未曾差过，怎会突然遇上这种无妄之灾？”

徐阿婆冷淡又麻木道：“……都是命。”

“你的命不该是这样的，”秦采用那双漂亮的琥珀色眼睛，温和又坚定地和她对视，“有人害你——还波及了你的家人。”

“什么、什么意思？”徐阿婆神色有些恍惚，显然是信了几成，毕竟这一切都太突然了，短短几天就家破人亡，实在有些不真实。

秦采走到门口，朝程罔招招手，示意他进来。

他一个妖精，这方面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忽悠还是道士能忽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