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刚出来的时候,秦府门前突然冒出了许多官差,带头的正是本县的老县令,他眯着小眼睛瞧着大门紧闭的秦府,然后大手一挥:“来人,上去敲门!”
“是!”离他最近的一名衙役连忙小跑到门前,抬起手“砰砰砰”地敲了起来。
不一会儿,大门一开,秦府的家丁从里面探出头来,猛然间看到门外站了这么多官差,顿时吓了一跳,还以为是来秦府抓人的,慌忙间赶紧关上大门,急匆匆地跑进去报告管家去了。
管家这会儿刚起床,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一听到县官大人带了许多官差包围了秦府,吓得立刻就清醒了,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就抓住家丁的领子又问了一遍,家丁无奈,只好如实地一字不漏又重复了一遍。
这回管家总算是确定了秦府被官府包围的事情,他衣服都还没来得及穿好,就急匆匆地跑到秦望的寝房门口,哆嗦着手急促地敲着门板,边敲便大声喊道:“老爷!大事不好了!官差来抓人了!秦府被包围了!”
要是睡得再死,秦望也被这震天动地的吼声与急促得像催命一样的敲门声惊醒了,他边穿衣服边开门,赤红着双眼瞪着管家,怒喝道:“大清早的吵什么,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老爷,您先别睡了,门外来了好多官差,县老爷也来了……”管家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吓得满头大汗,哪里还顾得了什么主仆之分。
管家正说着,话还没说完,那门外一阵阵“砰砰砰”的响声像是砸在了每个人的胸口上一样,硬是逼得人喘不过气来。
瞧着管家与闻声而至的家丁丫环一个个都吓得大惊失色的模样,秦望失望地摇摇头,提高了声音教训道:“我说你们怎么一个个胆子都这么小,不就是官差吗,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我们又没犯法,怕他们作甚!”
可能是因为秦望的声音太大,屋里的二娘刚要睡着又被吵醒了,她不耐烦地扔出来一个枕头,不满地嚷嚷道:“到一边吵去,别在这打扰老娘睡觉!”
秦望当没听到,仍是气势汹汹地盯着大门的方向,他气得吹了吹嘴边的胡子,甩甩袖子便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
“官差了不起啊!吵什么吵!”
管家与一干家丁低着头跟在身后,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心中只觉得自家的老爷真是太霸气了,都说民不与官斗,就算他秦府坐拥百万资产,说白了也只是平头老百姓,再说,士农工商,商人排在最后面,经商的人是没有什么地位的。
也就只有他家老爷能如此嚣张,竟敢和官府叫板。
不过,还真别说,摊上这样的主子,那真叫一个爽字了得,连官府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
那敲门声一直没有停过,秦望瞪眼吹胡子一路叫骂,眼尖的家丁连忙取下门栓,两扇大门顿时被拉开,门外果然站着一群清一色的官差,秦望瞪着眼睛四下一扫,这些人顿时心虚得退后了几步,围到了县老爷身边。
秦望这时才将目光放在这个老县令身上,肆意地打量着他花白的胡子,枯糙的面容,苍老的发鬓,都一大把年纪了,是时候该辞官退休了。
说实话,虽说大家都住在灵山县内,但秦望与这位县老爷从未有过交集,凡是有官府参与的活动,他一律拒绝参加。
因为他一早就知道这个县官根本就没什么能力,他之所以能当上县令,都是通过花钱买来的。
这样的官怎么会是好官呢?
果不其然,他一上任就各种收刮民脂民膏,还增添了各种税收与收钱制度,总的来说,他就是为了赚钱而当官的。
虽说这与他们商人的目的是一致的,都是为了赚钱,但是,性质却不一样,商人是通过售卖货物得来的钱财,而他这个当官的,为了自己的利益将整个灵山县搜刮得一干二净,害得百姓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所以,秦望一直不屑于和这样的人交谈,要不是这个官老爷今天跑到他门前扰人清梦,他绝对不会跟这样一个行为不端的人打交道的,看了影响心情。
秦望就这样气冲冲地瞪着县老爷,也没有要和他说话的意思。
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多,他们大多围在旁边指指点点的,还以为这个县老爷又要坑人钱财了,指不定是想着临走之前把秦府坑上一把,这样才没有遗憾呢!
那个县老爷倒是不在意秦望这样无礼的态度,他嘴边的胡子动了动,扯出一个大大的笑脸,好声好气地道:“实在抱歉啊秦老弟,本官冒昧打扰了。”
“哼!你知道就好,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人!”秦望鼻子一哼,头扭到了一边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不再去看老县官那满脸堆笑的虚伪,他脸上的皱纹估计都能夹死苍蝇了。
尽管秦望的态度很不友好,但老县官好像很大度一样,并没有在意,仍是笑成一朵菊花,客客气气地说:“请问金科状元萧若瑜在吗,能否引荐一下,就是府上的乘龙快婿,不得不说,秦老弟你的眼光真独到,一眼就招到了一个状元女婿,实在是好福气呀!本官得知状元郎在府上,特意前来拜访,还望秦老弟能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