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桑与郁柳二人也是吃了一惊,元桑咦了一声,挑了挑眉,眯眼瞄了何所悟三人一眼,郁柳走近几步,正色道:“王且冷静,不可轻信凡人一面之词,说不定寒竹众人只是暂时失去了消息,并非就是遭遇不测了。”
好容易将震怒不已的妖王劝好,郁柳转身直面何所悟三人,严色道:“你们三人,从哪里得到的秋水门消息?”
曲空青道:“我们亲眼见到的啊!”
郁柳冷冷道:“休得道听途说!”
曲空青瞪着眼道:“怎么会是道听途说,我们兄弟三人亲眼所见,绝不作伪!”何所悟与纪清二人也纷纷应和,说得义正辞严、煞有其事。
郁柳惊疑眼神在三人周身上下逡巡,妖王竞枫紧绷俊脸,阴沉沉道:“这到底是真是假?那散修竟然没死?”
何所悟三人正想出声答复,这时却听元桑叹了口气:“唉,王,元桑这次前来,便是为了此事。寒竹哥哥带领一万大军前往秋水门,至今已过整整十一日,照理来说,早该到了秋水门范围,可不知为何,始终不见那边任何消息传回。元桑用了妖族秘法,传讯给寒竹哥哥,竟是一直杳无音信。”
妖王竞枫既惊且疑:“怨不得寒竹领兵前往秋水门之后便一直联系不上,真被那散修之首困住了?”
元桑道:“以整片平原作为法阵,引诱一万妖族大军深陷法阵,不得脱逃,会有谁有这等大手笔呢,想来想去,便是那散修之首了。”
妖王听了此言,再无怀疑,狠狠拍了拍身下座椅:“好啊!原来果是诈死之计!好阴险的人族!”
何所悟三人见妖王动怒,彼此各自使了个眼神,妖王尚在震怒之中,并未察觉三人小小举动。
元桑摇头道:“王,我之前便说了秋水门方为大患,尤其如今那散修之首没死,一万人马,还是过于轻敌了。”
郁柳愁颜不展道:“寒竹被困秋水门,我们该如何去救呢?驻扎此地的妖族精兵已不足三千人了。”
元桑却出声道:“非也,是不足两千人。”
郁柳愕然问道:“两千人?怎么回事?”
妖王竞枫沉了口气,说道:“东南角落尚有两个小门小派,我前日派遣一千三百五十人马前去收服了。”
郁柳这段日子被蒙在鼓中,直至此刻方知外面人马已少了数半。他失声道:“驻留此地的三千精兵,是我们最后的后备军,怎可再随意分散人马?”眼珠一转,又忽而瞪着元桑,大声道:“是你给王出的主意?怪不得你这几日都不在军中,原来是领兵去了!”
元桑面露为难之色,闪烁其词道:“郁柳哥哥,这是王的意思啊……”
妖王见此不悦,严声喝道:“胡闹什么!值此紧要关头,还来搞什么内讧?”
郁柳惊了一下,忙请罪道:“属下不敢。”
元桑咳了几声,又道:“王,其他门派那边,有的仍在路上,有的勉力对峙,另有两千人马前往云山剑宗,至今仍未见消息。”
郁柳揣测道:“云山剑宗离秋水门最近,难道也落入法阵陷阱中?”
“不无这个可能。”妖王沉吟着点点头,目光扫向何所悟三人。他料想这三名凡人应也听不懂,便毫无顾忌说道:“此来南岭,只带了两万大军,一万受制于秋水门,另有八千人分批攻向各大门派,现今已经分不出人手,寒竹这边又怎么救援呢?”
元桑道:“王,攻城的事情暂且搁下,请让元桑带兵前去秋水门援助寒竹哥哥吧。”
郁柳预感不对,拱手道:“王,此或为诱敌之计,不可轻忽,切宜谋定而后动。”
元桑瞥他一眼道:“难道我们要眼睁睁看着寒竹哥哥做人族阶下囚不成?郁柳哥哥,你这话说得好生薄情!”
郁柳遭他噎了一下,不忿说道:“臣下也是为了妖族大业着想,小心驶得万年船啊!”
元桑撇撇嘴,道:“我自去救寒竹哥哥便是,你就缩在南岸当你的守边大将吧!”
何所悟三人自方才引出“秋水门”三字后始终沉默不言,静静听他二人针锋相对,暗暗对视几眼,皆是会心一笑。
妖王竞枫示意二人安静,说道:“本王去吧,你二人有联络各队兵力之责,需留驻此地,不可擅离。”
郁柳担忧妖王安危,道:“那王将留驻此地的两千人一并带去吧。”
元桑却笑道:“哈哈,郁柳哥哥这话又说得不对了,万一真是秋水门的诱敌之计,我们将剩余的两千后备军都派出去了,真万一哪一队出了问题,既自困其身,又无援兵支助,如此牵一发而动全身,妖族调兵遣将无法周转,最终岂不是导致全军覆灭?”
郁柳哪里不知这等缘故,心里却总觉得哪里不对,妖王竞枫听闻沉吟,道:“元桑说得对,这两千人是最后的战力,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随意调动。”
郁柳还想再劝,妖王竞枫摆手道:“本王知道你担忧何事,此去小心行事,不直面对上秋水门之人便是。这一万人马何等金贵,若是能及时援救出来,不说一个秋水门,纵使对上全南岭的修士亦未必落于下风。”说到这里,又忽而豪迈笑了几声:“哈哈,本王身份尊贵,上承天命,岂会如此轻易折于南岭?郁柳莫要杞人忧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