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傅长宁该死!傅长宁必须死!这个人从多年前就盯上了南岭上的修士,暗中派遣海兽袭击修士,又操纵修士识海伤害他人,原来这一切一切都是这个人在背后搞鬼!
他心中郁愤难言,一头扎进树丛中,朝着周家村的方向拔足狂奔,半个时辰后,再度来到深夜中的周家村。
周家村夜色深沉,村民早已入睡,万籁无声,谢留尘脚也不停,奔到傅长宁墓室洞穴中,径直跳落下去。
落到洞穴泥地上,还没站稳,就先一把子吼出声来:“傅长宁,你给我滚出来!出来!”
泥土沙石遭他声音震动,簌簌扑落。谢留尘被洒了一身灰头土脸,气得脸色都发了白。
声音被传送到洞穴深处,余音不绝,不多时,一道悠悠的声音不紧不慢自洞穴深处传来:“谢贤弟,何苦如此大动肝火呢?”
谢留尘持着修明剑在洞穴中乱舞,冷笑道:“少装神弄鬼的,你给我滚出来!”
他声音落下,一道白色身影便凭空出现,缓缓浮现在他身前,神情高高在上。
谢留尘持了剑冲将上去。那道浮在空中的白影一闪,躲开剑锋。谢留尘腰身一弯,剑锋一转,再度提剑砍下,那白影在剑光挥下同时倏忽消失,化作疾光,转眼又浮现在他身后。
修明剑虽在手,但剑意仍被封锁,谢留尘几度奈他不何,满心愤怒又起,毫不顾及地提剑便砍。
傅长宁十分狡猾,借着地势便利,在洞穴中左躲右闪,每一次就恰好完美躲过他的攻击。
谢留尘被他如猫逗老鼠一般的举动玩弄得无计可施,拄剑在地,大口喘息起来。
“谢贤弟,你现在无法用剑,没法对我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虚空中,傅长宁的声音缓缓传来。
他的声音悠悠扬扬,但在谢留尘听来,却分外可恶。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谢留尘沉喝一声,提剑又起。这次他运起妖力全力争锋,极速身法中杀意凛然,傅长宁也收起漫不经心的态度,全身心应对起来。
因剑意阻涩,谢留尘动作忽快忽慢,挟着妖力的掌端直拍而下,隐有雷霆之怒,四五招过后,累得身法倏然慢下来,他抬眼,望见傅长宁戏谑眼神,心中无名火起,又被激发出激昂战意。
十招之后,傅长宁被他妖力所伤,白光浮现实物躯体,他瘫坐在洞穴地上,低咳道:“谢贤弟,是为兄输了,你且放过为兄吧。”
谢留尘有了前次经验,生怕他又装神弄鬼,只谨慎地在他周遭绕圈,手掌一翻,卷着柔若白虹的妖力攻击傅长宁。
傅长宁又咳出一抹红血。
谢留尘冷笑看他道:“看你这幅快要病死的模样,也好意思要称霸天下?”
傅长宁浅笑着擦去颊上血珠,微微喘气道:“谢贤弟,我们也曾做过知己好友,你真忍心杀了为兄吗?”
谢留尘居高临下,冷冷觑着他,道:“当年有一次,我被假妖王带至西涯山后,本想趁夜逃回南岭,不料乘着小舟半路遇到海兽袭击,莫名到了北陆,现在想来,那也是你所为了。”
傅长宁嘴角轻轻扯出一个角度,道:“谢贤弟知道我是怎么操纵那些海兽的吗?只要你放过我这一次,为兄就告诉你——”
谢留尘喝道:“我不想知道!我不会再听你的妖言惑众了!你害我吃了这么多苦,害我跟商师兄分开了这么多年!你去死吧!”
他蕴妖力于剑锋上,以妖力迫使修明剑绽出炽白烈光,修明剑剑势汹涌,对准傅长宁头颅,将要砍落下去。
忽而眼前乍起恢弘光耀,阻挡修明剑下砍剑势,同时相接处生起刺眼光亮,他退开三步,只觉傅长宁蓦地横斜里伸出双掌,将他拍往一处石壁。
谢留尘身不由己地被那石壁吸了进去。
“谢贤弟,你还是这么幼稚啊。”他被吸进石壁之时,耳边轰鸣如雷,嗡嗡不绝,却还是能听到傅长宁那可恶的声音。
他站稳脚跟,审视石壁,发现他站着之地正是上次商离行被困住的地方。
“谢贤弟,不是为兄想伤害你,而是你想杀为兄,为兄却不想死在你手上啊。”外面,传来傅长宁渐渐远去的声音。“谢贤弟,看在你我曾有把酒言欢的旧情上,我几次三番对你留情,这次也会暂时放过你。”
谢留尘咬牙切齿道:“你害我至此,我恨不得宁愿从未与你称兄道弟过!”
他现在气得只想杀人!
这个傅长宁明明有能力与他对战,却老是故意示弱落败,把他当猴子一样戏耍!
“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对商离行的歉意,对傅长宁的恨意,以及对一直以来被他伤害过的许多人的愧疚,在这一刻,化作无边杀意,他吼着向石壁拍掌,拍了几百下后,手掌受力不住,虎口鲜血迸出。
无奈,石壁四周皆为幻阵,根本打不到实质性的物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