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没关系，一辈子很长

“下巴稍微抬一下……不要看镜头……”颜行舟朝李默道。

“那我看哪儿？”李默问道。

“看着东东的方向……”颜行舟道。

李默目光看向于东，却见东东的目光一直落在颜行舟身上。

少年一脸郑重的注视，落在李默眼里，竟看出了几分近乎“虔诚”的意味。

颜行舟今天穿了一件休闲款的衬衣，因为略有些近视，所以拍照的时候戴上了金丝眼睛，整个人都透着一丝禁欲气息。可他工作时说话的声音却很轻，带着几分慵懒，倒是比平日里冷清的语气多了些许温和。

“再往东东的右侧看一些……”颜行舟道。

于东每次听到对方口中叫出自己的名字，嘴角都会不自觉带上几分笑意。

那笑意转瞬即逝，却被李默一丝不落的看在了眼里。

折腾了一上午，拍了好几组照片，颜行舟似乎并不是太满意，整理素材的时候一直皱着眉头，搞得李默都不敢靠近，只能凑到于东旁边搭话去了。

实际上，他对于东也充满了好奇。

难得有机会摸一摸对方的底细，他自然不会轻易错过。

“你也喜欢看摄影杂志？”李默走到于东旁边坐下。

“不喜欢，除了他的专栏。”于东随口道。

于东所看的《缝隙》是国内十分有地位的摄影杂志，颜行舟作为为数不多设有专栏的摄影师之一，每年都会发表四到六期的摄影专题。

“你以前就知道行舟还有摄影师这个身份吗？”李默问道。

“他没有告诉过你吗？我们是在摄影展认识的。”于东开口道。

“哦。”李默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行舟在我面前几乎不怎么提起你，更别说你们认识的细节了。”他这话一出口，于东的表情果然和预期中一样，染上了几分失落。

不过于东很快调整好了情绪，开口道：“没关系，一辈子很长，他有的是机会跟你慢慢提。”

“你那么有自信，你们能有那么长的时间？”李默问道。

“你这话什么意思？”于东面色一凛。

“我就是瞎感慨一句，没别的意思。”李默笑道：“毕竟我是离婚律师，看过的分分合合太多。”

于东抬眼看向李默，那眼神十分深邃，有那么一瞬间，李默感觉自己几乎被他看穿了。片刻后，于东轻轻一笑，朝李默道：“那咱们就走着瞧。”

少年眼底带着满满地自信，看得李默暗自心惊，不禁暗道：

这个“离婚”的案子，不会成为自己职业生涯的“滑铁卢”吧？

另一边颜行舟走了过来，两人自觉地终止了这场谈话。

“帮你挑了几张勉强能看的，你自己决定要不要吧。”颜行舟拿着一个优盘递给李默，表情带着几分疑问，显然有些好奇两人的话题。

李默接过优盘，开口道：“为了表示感谢，我请客吧。”

“下次吧，这几天接了两个拍摄，得提前准备一下。”颜行舟道。

“你不是很久不接拍了吗？这次是谁有这么大的面子？”李默问道。

“《缝隙》下个季度有一期人物专题，我现在还没有头绪，所以想接两个拍摄试试，说不定能有好的片子出来。”颜行舟随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