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亭衣深吸了一口气,把小毛团子从自己的胳膊上扒拉下来。
小毛团子被拎在半空中, 四只爪子伸直, 还要挣扎着去抱他的胳膊。
爪子在半空中挥呀辉, 嘴中奶奶的“咪呜~咪呜~”乱叫,可怜的紧。
手中这只小毛团子,看着像个小可怜,其实就是个小恶魔。
苍亭衣这次不会被这小东西的外表骗到了。
苍亭衣抱着小橘猫的两只前爪,把小橘猫的一张脸, 直接怼到他的床上。
床上乱七八糟, 被子的棉絮跑的到处都是。
小橘猫终于不乱动了,看着眼前的东西, 毛茸茸的耳朵成了飞机耳, 她极轻的“喵呜~”了一声, 似乎在努力想辩解什么。
苍亭衣轻“哼”了一声,又把小橘猫的脸怼到桌子,直怼着那个已经被磨的不是一个角的角。
小毛团子这下连“喵呜~”都不敢了,俩耳朵紧紧贴着毛茸茸的脑门,四只爪子一下缩了起来。
苍亭衣强忍着脾气,让人把这里清理好, 换上新的家具, 这样弄好, 他才能与小毛团子交流。
苍亭衣摘下蒙面, 坐在崭新的床上, 把手中的小毛团子放在大腿上, 腾出一只手,去抓小毛团子的小爪子。
小爪子明显抗拒的想要往回缩,苍亭衣冷冷的扫了小毛团子一眼,那小爪子登时跟没了力气一般,软绵绵的,任由苍亭衣拉走。
苍亭衣把手感极好的小肉垫放在手心上,手一下一下捏着小爪子。
他挑眉看着小毛团子,状似随口说了一句:“这爪子,手感不错。”
大腿上的小毛团子,毛茸茸的身体明显浑身一颤,一动不敢动的坐在苍亭衣的大腿上,一双黑亮的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苍亭衣,仿佛在求苍亭衣不要剁了她的猫爪子吃。
苍亭衣很满意小毛团子的反应,他浅浅一笑,眼中的笑意带了些温度,声音有着明显的诱导意义:“你老老实实的,我就不罚你。”
“喵!”甜软的声音立刻回。
苍亭衣的声音低沉了许多:“告诉朕,你为什么会在巫灵馆?”
小毛团子垂下小脑袋,明显犹豫了起来。
苍亭衣倒也不急,耐心的等待着,顺便,重重的捏了捏手中毛茸茸的小爪子。
手中的小爪子猛的一颤,小毛团子立刻抬起小脑袋,“喵喵喵”的说了一大串。
苍亭衣按了按眉心:“说人话。”
小毛团子小尾巴摇摇,委屈巴巴的“咪呜~”了一声,立刻闭了嘴,眼睛一闭,周身起了白雾,化成了一个白衣女子。
白衣女子眼睛睁开,一眼就见到了苍亭衣,立刻开口,老老实实全招了:
“我中了巫术,来这里打工抵债,以得到解除巫术的办法。”
苍亭衣继续追问:“那你又是如何得知你中了巫术?”
“温先生告诉我的,你不要生温先生的气啊。”
苍亭衣冷笑一声:“你倒是挺顾着温先生。”
画零团抿抿唇,不敢说话。
苍亭衣似乎习惯了,也在画零团白皙的手上不轻不重的捏了一下,他耐心不错,又缓缓问:“那到巫灵馆解除巫师的方法,也是温先生告诉你的?你就这么听他的?”
画零团点了点头,又觉得好像不对,又快速摇了摇头。
一会儿摇头,一会儿点头的,画零团也不知道该怎么回了,于是低着头,默默的看着自己还尚存的小爪子。
这不低头还好,一低头,画零团的脸登时红了一大圈,她现在,现在正跨坐在苍亭衣的大腿上!
画零团忙起身要后退,结果发现她的手还在苍亭衣的手中。
画零团要抽回手,苍亭衣却不放手,她小心翼翼的看了苍亭衣一眼,低声问:“我已经老实交代了,你,你还要吃我的爪子嘛?”
捏着正兴头上的苍亭衣:“……”
温暖的大手猛的松开力道,画零团暗暗呼出一口气,庆幸自己的爪子免遭剁掉的厄运。
画零团在一旁的椅子下乖乖坐下,心中记挂着一件事,两只手食指纠缠在一起,时不时抬头小心看苍亭衣一眼。
苍亭衣抬眸,一下劫住了画零团再次偷看的眼神,他薄唇微启,问:“你想对朕说什么?”
画零团抿抿唇,猛的坐直了身子,一本正经,认认真真的说:
“我想了很久,我觉得我们之见应该有一个联系的方式,你一个病人,我不放心你到处乱跑。你有没有什么用旧了,不需要用的传音器啊?”就好比她在现代那种,用久了的,被换掉搁置的手机。
画零团小心,带着隐隐期待的看苍亭衣。
苍亭衣眉头微皱了皱,不确定的问:“传音器?”
“嗯!”画零团狠狠的点头。
苍亭衣想也不想的回答:“朕不需要,从来不用这东西。”
末了,还补充了一句:“等传音让他们来杀敌,还不如朕自己动手。”
画零团:“?!”
她还想再尝试说服一下,但是貌似想不到任何有说服性的理由。
“万一你,我是说万一......”画零团还想再挣扎一下。
话刚说到一般,就被苍亭衣甩来一个凉凉的眼神。
画零团低下头,立刻闭了嘴。
行吧,这个不答应,那么,那么她今天就一定要帮苍亭衣处理好伤口。
下定决心后,画零团站起身,一声不吭的就走了过去。
画零团站在苍亭衣旁边,板着一张脸,做出一幅超凶,不好欺负的模样,她一板一眼学着医生那般权威的口吻,一本正经道:
“你的伤口必须要处理了,再不处理就要变大,变难看,留疤的,很可怕的!”
说到后面,为了显示严重性,画零团还特地加重了音。
苍亭衣似乎在沉思什么事情,听这话,抬眸看了画零团一眼,又很快的垂下了眸,好像又继续思考了,没有回画零团的话。
画零团就当苍亭衣默认了,鼓起勇气上前一步,伸手去解苍亭衣的腰带。
刚碰到,画零团的手却猛的被扣住,苍亭衣抬眸,一声深邃的眼眸,紧紧的盯着她。
画零团心砰砰跳,像安抚一般,轻声语气温柔的,重复了一下自己的目的:“我帮你处理伤口。”
苍亭衣眼眸动了动,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吐出了五个字:“朕没有受伤。”
画零团视线缓缓下移,看着那刀痕大的可怕的伤口,忽然抬头,看了苍亭衣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幼稚的小孩。
小孩子为了不打针,可以不惜谎称自己没病的,她小时候就这样做过。
苍亭衣无奈的松开了手:“你若不信,便解开看吧。”
画零团才不中苍亭衣的这以退为进法,她像一个急于要揭开小孩把戏的大小孩,解开了苍亭衣的衣服,露出里面干干净净的胸膛。
画零团视线渐渐向下,看下面那结实流畅,好看的腹肌,她又盯着伤口处,愣神,上面干干净净的,没有一丝的伤口。
果然,是没有受伤啊。
画零团呆了呆,正要起身,余光中忽然掉落了什么东西。
画零团看去,发现像一个鳞片一样的东西,鳞片上有一个橘色的圆点,鳞片四周散发着白亮的光泽,十分的好看。
画零团捡起,放在手中看:“咦?这是什么呀,好像从你身上掉下来的。”
“朕掉的龙鳞,正好,丢了也是浪费,给你做传音器吧。”苍亭衣随意一句,很是轻巧。
画零团担心:“这是龙鳞啊,龙鳞,龙鳞你就这么掉了?这严不严重啊,要不要看看御医啊?”
苍亭衣冷冷的扫了画零团一眼:“就跟你平时掉毛一样。每次顺你,都一手的毛。”
说到后面,苍亭衣的语气明显带了嫌弃。
画零团:“......”
画零团暗地里狠狠的“哼”了一声,嫌弃我,你有本事别顺我毛啊,哼!
画零团在心里哼唧了一会儿,注意力很快就被手中的龙鳞吸引了去。
她把龙鳞翻来看去,越看越好看,随便掉下的龙鳞都这么好看的吗?
画零团把龙鳞放在耳朵上,又转过来放到嘴前,新奇的说话:“喂,喂,听得见吗?呼叫苍亭衣,呼叫苍亭衣!哈哈哈......”
苍亭衣抬眸,静静的看着眼前这个玩闹的女孩,自己一个人说话都能乐开了花,苍亭衣觉得幼稚,可自己的嘴角也不自觉的跟着上扬了起来。
见画零团终于玩的有点累了,苍亭衣才缓缓开口:“朕听不见。”
画零团:“......”听不见你不早说,害我说了一大推话。
画零团疑惑的摇了摇龙鳞:“那怎么办?听不到啊,是不是坏掉啦?”
“不是,再厉害的传音器,也是要动用灵力启动。”苍亭衣解释。
画零团如打了霜的茄子,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现在灵力不足,都没有资格打电话了吗?
苍亭衣见她这副呆样,轻笑一声:“你把手放在龙鳞上的那个橘色圆点上。”
画零团依言把手放到那橘色的原点上,除了手指尖有点暖意,也没出现什么神奇的反应。
画零团尝试着又呼叫了一下苍亭衣,这次她细心,发现苍亭衣四周没有紧接着响起什么声音,这不和之前一模一样的吗?
这该不是糊弄她的吧。
“苍亭衣,你听到我说话了吗?”画零团忍不住问。
苍亭衣不回话。
画零团就继续问,对着龙鳞不断的问。
过了良久,苍亭衣终于无奈吐出了三个字:“朕听到的。”
画零团有点怀疑,她按着龙鳞上的橘色圆点,对着龙鳞说了一句话,而后立即飞奔到苍亭衣身旁,凑在苍亭衣的耳朵旁听。
根本没有听到任何声响,根据现代手机通讯的原理,貌似苍亭衣少了一个东西。
对呀,苍亭衣的手机呢?没有手机怎么接受信号。
画零团直接问出了口:“你的那片用来传音的龙鳞呢?”
苍亭衣淡淡的回了一句:“朕不需要。”
画零团暗暗暼了苍亭衣一眼,悄摸摸的走到一个角落里,手偷偷按上龙鳞上的原点上,捂着嘴,悄悄的说话:
“苍亭衣是个大骗子!”
画零团刚说完,龙鳞就响起了苍亭衣清冷的声音:“你是小骗子。”
画零团浑身一颤,吓的差点把龙鳞丢出去。
画零团这下信了苍亭衣的话,刚要笑眯眯的转过去,龙鳞又传来了声响,似乎突然想起来似的,随口问:
“朕还不知道你的名字,你叫什么?哦,不对,你有名字吗?整天四处野,估计也忘了自己的名字叫什么。你若不介意,朕可以勉为其难,为你取一个名字。”
“我哪里野了,还有,我有名字的!”画零团一屁股坐在椅子,气呼呼的想拿张纸与笔写自己的名字。
结果找了半天,都没有找到。
画零团呼出一大口气,出去要了纸与笔,重新坐到凳上,腰板挺的笔直,认真的用毛笔沾墨水,一本正经的看着眼前的白纸,宛如要完成一笔大作。
深吸一口气,落笔,大作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