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呈墨拿到了报告，而我刚好在他家做“保姆”。

结果却出乎意料，并不是不匹配，而是头发的所属者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死了。

根据拿到的资料，头发所有者名叫张婧，一年前死于车祸，照片上是个留着飘飘长发的清纯女孩儿，一点儿都看不出来是个有前科的惯偷。要不怎么说骗子的话最真诚。

这就奇怪了，一个死了的人，为何头发会出现在古宅里？想到这儿，我不禁头皮有些发麻，就如那天卫呈墨说起凶手透过镜子监视我们一般。

“把张婧一年前的详细资料发我一份。”不知卫呈墨打了个电话给谁，应该是他的某个警察朋友。

邮件来得很有效率，不过几分钟。他看了一会儿便陷入了沉思，我也上前瞧瞧，死亡的地点居然就在村口一带，看来与此案并不是毫无联系。还有车祸现场的照片，报告上是长发，而现场照片却是短发！难道她出事之前刚好理过发吗？

我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呼之欲出，可一冷静下来又什么都没有了，就那么一瞬间。

卫呈墨一直没有说话，站在窗边，可我知道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或是与我有同样的感受，觉得有什么正在浮出水面。

而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便出门去，不需要问，我知道他要去哪里。

————

很快，我们找到了张婧的家，她家只剩一位70余岁的老人，口齿有些含糊，连头脑也已不大清晰。孙女张婧死后，她一直靠着邻居的救济过活。

令我鼻酸的是，她不停地拉着我的手喊着婧婧：“头...头发...不...，留...留...不...卖...”她断断续续说着什么，手也胡乱地比划着，教人摸不着头脑。

我只好看了一眼卫呈墨，他却一脸严肃，像是已经知道了结果。

第15章 第十五章：卫呈墨视角7——古宅的背后

我想我知道凶手是谁了，不，应该说，早就知道了，之前的猜想并没有错，凶手的确是25年前姚家唯一的女儿。

她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但其实总有蛛丝马迹指向她。

我与伍抈赶过去的时候，她正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对着镜子梳着她那头已长到大腿处的长发，动作优雅，像是早就知道我们会找到她。

透过镜子看到了我们，她才缓缓起身，不急不躁：“坐。”

我在她旁边的沙发上坐下，伍抈似乎也没有因见到她而惊讶，只坐在我旁边。沉寂了片刻，没有人打开话匣。

还是她先开口：“你们比他想的要来得晚些。”

“他？谁？”我隐隐不安。

她微勾嘴角，没有回答，反而说：“带我去自首吧。”

“你安排这一切难道就为了让我找到你，带你去自首吗？”我说。

她缄默。

“你...和林建叶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

听到我这样问，她咬了咬唇，依旧不言。

“你不想杀他，却不得不杀他，对不对？”我说。

“不...”她终于开了口，声音有些沙哑，“他该死...他早就应该死了，在25年前害我全家的时候。”

我没有说话，伍抈也是静默，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她长叹一口气，目光悠远：“那时我只有17岁，心思单纯，只想把生命里最美好时光都留给他，与他分享任何事，包括藏在阁楼里的秘密。那是我爸爸不知从哪儿弄回来的古钱币，我只知道很值钱，爸爸甚至特意造了阁楼那间密室来保存。我与林建叶之间早已没有秘密，可没想到告诉他会给家里人带来杀身之祸！”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林建叶是凶手的？”我想她起初并不知道，否则不会等到现在。

“一开始的时候，我的确不知道，甚至从没有怀疑过他，但我并不相信警方抓住的凶手，一个杀死我全家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死掉！于是我隐姓埋名，改头换面，查找凶手，可这一查就是二十年，我几乎都想放弃了，其间林建叶也离我而去成了家。我不怪他，我什么都没有了，还能用什么留住他...可是...我没有想到他会是杀死我全家的凶手！

一年前，我遇见了那个人，他的出现给了我莫大的希望，他问我：‘想报仇吗？’，我想，做梦都想。我不知道为什么他会知道当年事件的内幕，知道真相以后，我震惊、心痛、悲伤最后气愤，只想报仇，但他的的确确说服了我，我答应了他的条件，他说要我等，我便等，二十年都等下来了，还有什么等不起的。”她冷笑一声，带着苦涩。

“你答应了他什么？”我问她。他，是谁。

她把目光移向我们，似意味深长，没有回答，而是继续说她的故事，语气平静，似乎早已放下了。

“林建叶离开我以后，我们一直没有再联系，直到前几天我在宅子附近看见他，他还有脸来这里，我再也忍不住哭喊着质问他，我没想到他竟然很快就承认了，他说他财迷心窍，很后悔。可我已经麻木了，不可能再相信他说的话。但我还是假装原谅了他。

那天以后，我开始在古宅装鬼，吓走了租客，方便我动手。林建叶果然赴约来了，他跟以前一样，稍稍勾引，便按耐不住空虚，呵...”她阖上眼，露出一丝嘲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