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茶馆出来,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江逾明寻思着找个差不多价格的客栈睡一晚上。
在路上游荡了一会儿,看到了一个长得价位很中等的客栈,他便负着手走了进去。
掌柜的正在噼里啪啦的打着算盘,见一位身着布衣但气质不凡的公子哥走了进来,立马放下手中的活,出来招呼。
“这位公子,您是住店呐?”
江逾明:“对,给我来一间中等的房间。”
掌柜的笑道:“好嘞,您这边请。”
说着,掌柜的转身拿了钥匙,带着江逾明往楼上走。走到三楼靠楼梯口的一间房,掌柜的将他引了进去,问道:“公子可要沐浴?”
江逾明:“额…浴吧。”
掌柜的愣了一下,笑问道:“啊?哦,就是要沐浴是吧?”
江逾明点头,说道:“对对对,要沐浴。”
掌柜的:“好嘞,那您稍等,待会儿我让小二送水来。”
掌柜的退出房间,还很贴心的把房门给关上了。江逾明打量了一下房间,一张桌子、一个床、一个软榻、还有一个屏风,屏风后面应该就是洗澡的地方。
江逾明满意的笑笑,心说:这设施还挺全,跟住了古代的如家似的。
过了半晌,小二抬了热水进来,把洗澡的东西摆好之后,乐呵呵的站在木桶旁笑看着江逾明。
小二如此热情,笑的如此开心,不由得江逾明也被感染,他站在小二对面,也学着他的样子手叠在前面,露出八颗牙齿,眼睛弯成月牙,笑的一脸荡漾。
小二:“嘿嘿嘿嘿嘿…”
江逾明:“嘿嘿嘿嘿嘿…”
……
约莫对着笑了有一分钟,江逾明脸都笑的发僵了,只见对面的小二瞬间收了笑容,毛巾往肩上一搭,翻了个白眼,一边往出走一边嘟囔:“看着人模狗样连个赏钱也没有,真小气!”
江逾明:“……”
真是处处都有潜规则!
江逾明洗好了澡,凭着记忆穿上了里衣,便吹了蜡烛上床休息了。许是累了一天的缘故,也有可能是身边没有手机的缘故,他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
但睡的并不安稳,睡着没过多久,他就听到房间里有开窗户的‘吱呀’声,还有脚步声。
江逾明翻了个身,从面对墙转到面对地,迷迷糊糊间睁开眼,发现自己的眼前,自己的床前,有一双脚!
他大惊,幸而此时天正黑,幸而自己眼睛只睁开了一条缝。江逾明僵着身子一动不动,保持平稳的呼吸,眼睛也睁着一条缝暗暗观察着那双脚。
只见那双脚先是在床前站了一会儿,感觉床上的人没什么动静,然后开始轻轻挪动,在屋子里乱转,东刨一下西找一下。
找了半晌,那双脚好像是觉得这屋子里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便朝门走去。
已经到了门口,那人又停下,转过身往挂衣服的架子走去。江逾明呼吸一滞,心里祈祷:可千万放过我的衣服,全部身家都在里面了!然而,那双脚是直直奔着衣服去了。
不一会儿,江逾明就听到银子和铜板碰撞的‘哗啦哗啦’声,他心猛地一痛,心道:完了完了,要么今天抢钱袋子被这贼给打死,要么明天付不出房钱被店家打死,要不就看有没有幸能在今晚跑了就谁的打都不用挨了。
江逾明内心正纠结着,又听到一声碰撞,他看过去,却发现眼前不只一双脚,而是一整个人都爬在了地上。只见那贼人旁边还有一个正在滚着的凳子,前面是两个钱袋子。
江逾明惊的眼睛都睁开了,这贼是…自己绊倒了?紧接着,地上的人一声接一声的“哎呦”证实了他的想法。
江逾明:“……”
傻子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做个贼还能自己摔倒的?
江逾明起身,抱了枕头在怀里,下床去看那贼人还有没有威胁。
要说这个时代还是有好处的,比如枕头是瓷枕,随便抡起来一个就够把人砸个半死。
江逾明走近,一股浓郁的酒味钻进他的鼻子,这下找到贼人自己摔倒的原因了,敢情是喝多了。
江逾明心说:666啊!
他放下枕头,收好钱袋,又把床单帐子剪成一条一条的系在一起,把在地上本就醉的走不稳路又摔成脑震荡的贼人捆结实了。
人是捆好了,可这也足够江逾明发愁的,接下来怎么办?如果就在这儿放着,等他一会儿醒了发现自己被捆在这儿,万一这人是什么武林高人内功了得,绳子一崩开把他给咔嚓了可怎么办。
如果把他扔出去也不好,谁知道这人是不是真的喝断片了,谁知道这人会不会喝多了也能记得他的样子回来寻仇,这还是不安全。
按照正常人的思维,遇到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办?报警!就算最后这人真记得他真回来寻仇,自己也能得衙门保护。
于是打定主意的江逾明就着夜色把人给拖走了。
为什么要就着夜色把人拖走,原因有二。其一,这人现在还不清醒,如果等到天亮的话,说不定就醒了,那可不好办。其二,江逾明不认路,想找到衙门,怕是还要一会儿,如果等找到衙门再回来拉人,说不定还是会醒,还是对他不利。所以,累点就累点,人在手边看着才安全。如果真那么不幸在找的过程中醒了……这个还没想好,遇到了这种情况再说,反正今天晚上是必须送衙门!
他本来是打算走的时候跟店里的人知会一声,谁知道这客栈这么大方,大晚上的门也不曾锁,前台,应该是柜台也没人看着,江逾明想找人说想找人给钱也找不到,只好先拖着人走等完了再回来给钱。
拖着个醉汉在走在街上这情形怎么看怎么诡异,怎么看怎么…累!
终于,折腾了半宿,在天刚亮的时候江逾明成功的把贼人拖到了衙门前,更幸运的是这人还迷糊着呢。
到衙门的时候官兵们都还没上班,江逾明在外等了约两刻钟,门才打开。
官兵见江逾明站在门口手边还拖着一个半醉半醒的人,嫌弃的皱了皱眉,问道:“诶,干什么的?”
江逾明笑的像店小二一样,答道:“啊,官老爷,这贼人昨日到我房里偷东西,被我给抓住了,我就把他送这儿了。”
官兵本是一脸不耐烦,可一听是抓了个贼,立马换了张脸,甚至还恭敬的弯了弯腰,说道:“哎呦,是抓了贼啊,快里边请!”
上了公堂,不待一会儿,就有一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上堂,坐上高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