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给他的侧脸镀上一层朦胧的碎光，面部线条柔和而清润。

“哈，还玩手机呢，状态不错嘛，废久。”爆豪胜己轻声自言自语，走上前去抽出了他手里的手机，放在枕边。

『原来是小胜……还以为欧尔麦特回来了。』

绿谷出久暗自想道，感觉有人动作难得轻柔地将被子往上提了提，盖住了他的胸膛。

“让我白担心了那么久……真是个生命力顽强的废物啊，你这家伙。”

爆豪胜己的目光投向挂在床边的输液软管。调节器被调到最快流速，药液连成一串，被压力迅速泵入绿谷出久的静脉。

绿谷出久手背上单薄的皮肤因此而青了一大块，发红，静脉微微凸起，在皮肤之下跳动。

他知道这快到不合理的输液速度一定是绿谷出久要求的——他显然不想像上次的室内演习一样，因为受伤而错过一整个下午的课程。

“白痴，学校已经停课了。”

爆豪胜己忍不住轻声骂道，伸手将流速调慢。

“才刚开学没几天，就已经受伤那么多次了。整天想着帮助其他人，在不过大脑地做出行动之前，先好好考虑一下该怎么保护自己吧，蠢货。”

爆豪胜己低头凝视着绿谷出久沉静的睡颜。娃娃脸像小婴儿一样柔软而饱满，神色乖巧温顺，和幼时别无二致。

在折寺中学度过的上百个午休时间，爆豪胜己常常能看到绿谷出久趴在课桌上睡觉的身影。

孩子似地、稚气地半张着嘴，偶尔含糊不清的说出几句梦话。

“……也就只有睡着的时候没那么惹人心烦。”

×××

当日晚八点。

绿谷出久迈出黑雾，发现酒吧里一片黑暗。

“死柄木？你在吗？”他向那片黑暗询问道，摸索着走到吧台后方，打开了酒吧里的电灯总闸。

死柄木弔正趴在吧台边上，脸深深埋进臂弯里，仍旧穿着袭击USJ时穿的衣服。他手臂之下的桌面上是一滩干涸的暗红色液体，绿谷出久猜测那大概是果汁什么的。

绿谷出久知道死柄木弔现在一定对自己十分不满，因此并未前去打扰他，径自打开了所有的照明设备，酒吧里顿时灯火通明。

这时，他才看清了那一滩暗红色液体究竟为何物——竟是早已干结的血液！

“死柄木？！你还好吗？能不能听见我说话？”

绿谷出久用力推了推死柄木弔的肩膀，扯下他脸上的断手试探鼻息。

死柄木弔并没有昏迷，他甩开了绿谷出久的手，嗓音嘶哑地朝他低声吼道：“吵吵嚷嚷的真是烦死了，臭小鬼！”

“我还以为你失去意志了。”

见死柄木弔并无大碍，绿谷出久如释重负。他在死柄木弔身旁的高脚凳上坐下，问：“你的手还在流血吗？”

死柄木弔的双眸在暖色灯光下像盈满红酒的深潭，如果忽略上半张脸和唇周的疤痕，他看上去和一个平常的青年别无二致，甚至颇为帅气。

灯光沿着高挺的鼻梁为界，将死柄木弔的脸分成明暗对比强烈的两部分。

他没有回答绿谷出久的疑问，目光冰冷地凝视着他，眯着眼睛道：“你对欧尔麦特还挺在意的嘛。”

——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