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得滴滴答答,渝州城西的官道上空无行人,冷无霜等人策马走得也快,不一会儿工夫就看到了那片湖泊。湖泊不算大,掩在一片茂密的竹林中,这里的竹子全是巨龙竹,粗壮魁伟,高达十丈,将玄冰神湖掩盖得严严实实,因时至秋季,枯萎掉落的黄竹叶铺了一地。
冷无霜等人行过之处溅起一些湿透的泥浆和枯黄竹叶,留下一连串马蹄印。进了竹林后,四人翻身下马,寻了两根最粗的巨龙竹将马栓好,步行往那玄冰神湖走。
玄冰神湖周围雾霭重重,在细雨中,勉强可见湖面漂浮着一些冰块,果然与掌柜所说的一直,在八九月的金秋,这样的结冰实在罕见,玄冰神湖的确有古怪。
“师父,您所说的凶兽是什么啊?”白悦走在冷无霜身侧,只手挽着她的胳膊问。
冷无霜面带微笑,温柔地揉了揉白悦额前的碎发,“嗯,是上古凶兽,每次出没都要吞食撕咬上百人,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师父是怎么断定那凶兽在此啊?”白悦一脸茫然。
“这还不简单!那老两口的孙子不就是在这里遇害的吗?白悦妹子你真笨啊。”宁肃跟在她们两身后,一脸得意的插话道,一路上他都表现得极其弱,总算有件事白悦不知道他知道的了,急忙趁机邀功。
“因为这凶兽喜水,且体温极低,但凡它所在的水域,水面都会常年结冰。”冷无霜并未理会宁肃,继续给白悦讲解道。
她见白悦回头冲宁肃扮鬼脸,煞是可爱,继而补充道:“我也是看了那小伙子尸身上的牙齿痕迹,才知道是它所为的。这要到无忘境,登上书斋七层,才会有这类书籍,你不知道也是常事。”
“仙主大人,这凶兽苏醒得蹊跷。”卫子喻跟在最末尾,听着他们讨论凶兽,自然就联想到了斗笠黑衣人,总觉得又是那人在从中作梗。
“嗯,还不清楚原委,要查看了才知。”冷无霜回头对卫子喻点了点头,说话间四人已经来到了玄冰神湖前。
湖面平静无波,水流清澈,岸边有几株小小的野花,一切看上去都十分和谐,不像是有凶兽出没的样子。
“看来要潜到湖底去看看了。”冷无霜说罢,将白悦的手从胳膊上轻轻拿开,“你和子喻留在岸上。”
白悦不会水,自然不能下湖,留下宁肃又怕岸上生什么变故,冷无霜的考虑十分周到,但她料想错了,宁肃也是个不大会水的,一脸纠结地对冷无霜道:“仙主大人,我不大会水……”
“我跟仙主大人下去吧,你留在岸上照看好易欢师妹。”卫子喻解围道。
“我照看他还差不多。”白悦嬉笑起来。
“是是是,小道还要劳烦白悦妹子照顾了!”宁肃油嘴滑舌对着白悦躬身鞠礼。
安排妥当,冷无霜脱下广袖外衫,跟卫子喻一起下了水,甫一入湖,湖水冰凉刺骨,明明是大热天,却寒意十足,卫子喻不防打了个哆嗦,双手用力拨水,跟上前面的冷无霜。
两人潜游了一阵,到了湖中央,就见水底团着一条形状如龙,麟多皮厚,张了四只巨型爪子的凶兽趴在湖底合眼睡觉。
冷无霜回头对卫子喻比了个手势,自己游到左侧去,看看这凶兽有没有什么皮薄弱处,让卫子喻绕到凶兽的身后查看。
冷无霜绕到左侧后,发现凶兽的左爪上系了个石铃铛,铃铛很大,造型古朴,上有许多复杂繁复的不知名云纹,一看是个仙器。石铃铛由巨型铁链缠在凶兽的爪子上,凶兽正在沉睡,冷无霜大着胆子游到它的左爪前观察。那铃铛周围的皮肤有些溃烂,露出凶兽的皮肤,像是它挣扎所致的铁链擦伤。
正当冷无霜看得认真之时,突感身边的水起了波动。是那凶兽在水里睁开了眼睛醒转了过来,一眼正对着盘旋在它左爪边上的冷无霜,凶兽巨口大张,翻动身子往冷无霜攻来。冷无霜抽出不破剑,往它的嘴边一刺,凶兽吃痛,咆哮一声,带着冷无霜破水腾空跃出了湖面。
“师父!”白悦站在岸边,看到湖中冲出来的凶兽和冷无霜,大喊一声。冷无霜拔下刺进凶兽嘴里的不破剑,往后倒退飞开。那凶兽穷追猛打,翻身一尾向冷无霜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