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能够相信呢？”任子莫垂下了手，喃喃道，“如果我相信了，我岂不成了最好笑的笑话？”

“子莫，”阎王叫道，却在对上任子莫的眼神时没了下文，那双眼睛空洞而绝望。

“阎王，你不用说了。我知道，今天这笑话我是当定了。”任子莫笑得一脸凄怆，“你看，我本来是为了保护身边的人才走上修灵这条路的，所以才想着去击败什么‘浮轨’。可是现在看来，这个终点是假的。即便这样我以为我还拥有我的起点，我的信仰，保护我最亲近的人不让他们受到伤害，可是我爸现在就冷冰冰地躺在我的面前，我发现就连我的起点我都实现不了，都成了一句假话，我不是笑话是什么？”

“任子莫，你爸临走前说过，如果你犯糊涂，就让我打醒你。”天帝看着任晨曦的尸体，面色凝重。

“那你为什么还不动手？”

“因为我发现，你说的不是没有道理，是我们把你逼成了‘笑话’，所以我也没有那个立场来教训你。”

“等一下，”说话的是墨逸清，“任子莫，虽然我不知道你是为了什么才走上修灵这条路的，但是，你不能否认你想要保护身边的人的动机是真的，无论是在修灵前还是在修灵后，不是吗？”

逸清的话在任子莫心中起了层层涟漪，他想起了浑身是血的傅林，想起了深陷魔方阵时同墨逸清的相互扶持……那个“是”字几乎要冲口而出了，可在那一霎，他看见他父亲尸体横躺在他面前，他眼中所有的希冀被一片黯然所代替，“也许你说的没错，可我爸现在就躺在这里，谁还需要我的保护？你吗？你远比我强大。天下苍生？别跟我提这么远大的目标，我承受不起。其实根本没有谁需要我，既然我走上这条路的起点和终点都已毫无意义，那么也就是我离开的时候了。”

“子莫，你说什么？”阎王惊恐道。

“我说，我要归于平凡，重新去走我该走的路。”任子莫一字一顿，说得坚决。

“这就是你最后的决定？”卡尔问道。

“是的。”任子莫一边撑起任晨曦的身体，一边应声道。

“我明白了。”卡尔像是得到了什么答案，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而后决然地离开了天界。

看着任子莫一点点从地上撑起任晨曦的身体，天帝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要不要帮忙？”

“不用了。”任子莫回答得干脆，一面顺利地将任晨曦的身体背到了自己的背上，“天帝，我想我们以后不会再有任何瓜葛了。所以，我自己的事还是我自己做比较好。”说罢，他步履蹒跚地朝着离开的方向走去。

“任子莫。”和着声音是一道人影一闪眼前。

任子莫抬头看着眼前的人哑然失笑：“墨逸清，别告诉我你要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