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连一个气泡都吐不出来，眼睁睁看着那身影义无反顾地向郁宁下沉的地方游来，一只遒劲有力的手伸过来拉住了他。

肌肤相碰的瞬间，那些活在阴暗中的东西发出吱吱的声音，像是遇到天敌一样争相放开了郁宁的脚，向湖底逃去。

随后，拉住郁宁的那只手放开了他，游到他背后双手环搂住他的腰，摆动双脚带着他整个人往湖面游。

得救了，郁宁再也坚持不住，晕了过去。

……

晃动的水影，站在湖边往下看的两个女生，一双双冰凉苍白的手……“啊”郁宁猛地从梦中惊醒，心脏还在紧张地收缩。

“芋头!没事了没事了。”守在病床前的男生拉过郁宁，抬起手重重地顺着他的背。感觉到自己的背被拍得生疼，郁宁忙推开了王二柯。

“轻轻轻一点，老大你的手劲很大啊。”郁宁抱怨道。

“你还知道痛！你怎么就想不开跑到云岭湖去自杀！老三才发生了那样的事你又不省心，你知道我们多担心吗？”王二柯吼道，郁宁这才发现眼前的男生满眼通红，一副要哭的样子。

“我没有要自杀，我是摔下去的。”郁宁忙解释，“不过……”

“不过什么？”王二柯追问。

“我可能发现老三了……”郁宁沉下声，忍不住握紧拳头，“我在湖边看到了，他出寝室门时穿的衣服。”

哐当，郁宁抬起头，发现宿舍排行老二的金州刚从门口进来，听到这个消息手上的便当啪地一声掉下来，他却一无所知一般，直愣愣地看向郁宁。

这个结果，这几天大家已经猜到了，但是做再多的心理准备，还是无法接受相处近两年的室友自杀的消息。

病房一阵沉默，寝室里的三个人都不再说话，金州默默蹲下身来收拾打翻的便当，“我再去买一份。”说完就冲出了病房。

“芋头，别想太多，至少你没事。”旁边王二柯眼泪流得满脸都是，却还在强撑着安慰郁宁。

郁宁摇摇头，“老大，这件事必须要给赵警官说一下，你等我一下，我和你一起去……”

“你就在这儿休息，有消息我再通知你。”王二柯擦了擦眼泪，强硬地把郁宁按在病床上，顶着通红的眼眶摇摇晃晃地出了门。

房间再次安静下来，郁宁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如果没有意外，赵耀的事一定会按自杀结案，但他认为那些从湖底伸出来的手才是杀死赵耀的元凶。

那些阴暗的、带着憎恶与渴望的怪物，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生命。

在这些超自然力量面前，人如同蝼蚁一般弱小，他无能为力，更觉得害怕。

“好些了吗？”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郁宁抬起头看到一个穿着白大褂带着金丝眼镜的年轻医生正带着一丝担忧望向他。

“好些了，待会儿我能出院吗？”郁宁顿了一下，继续问道：“对了，救我的那个男生怎么样了？”

“第一个问题：不行；第二个问题：很好。”医生走过来，从怀里摸出一张名片递给郁宁，郁宁不解地望向他。

“刚经历这些事，你近期可能会做恶梦，都是正常的后遗症，要是感觉困扰就联系我。”面前的医生说着，抬起手遮住自己的嘴唇轻轻咳了咳。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燕伋行，一名心理医生。”青年看向郁宁的眼睛带着几分专注与温柔。

“比你大几届的学长。”

“也是在湖边把你拉上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