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时辰以前，睡梦中的楚思霄感到腕上的镯子微微发热，待他用灵力细细探查，却发现有道声音直接在他的脑海之中响了起来，那声音自称“墨”。此时他站在一片荒芜之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自言自语道：“是梦？”

墨回答道：“是精神空间。”

楚思霄：“为何我看不见你？”

墨：“我本就没有实体，再说了，眼之所见，并非真实。”

楚思霄听出了墨话中有话，便问：“你想说什么？”

墨：“小子，你很喜欢你那师兄？”

楚思霄：“关你何事。”

“……”

那声音顿了一下，想是被噎住了。

“你不好奇我为什么会出现？”

楚思霄：“镯子。”

墨：“你真以为你师兄是真的对你好？”

楚思霄沉默一会儿道：“我有什么可让他贪图的？”

“你这么说，确实也是这个理……不过，我给你看个东西你就明白了。”

楚思霄瞳孔微缩，现在他看到的，正是“乔清束”将自己的弟子牌与上品灵石交给张管事吩咐栽赃自己的画面。

之后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随着一幕幕画面的闪过，楚思霄的心也越来越沉。

墨：“啧啧啧啧，你想不到吧，是你的好师兄将你送进地牢的。”

“不可能，若是这样，他又去……”

“你看，你也想到了吧。你的师兄，为什么每次都能在你最无助的时候恰好出现呢？”

是了，每次他的出现都太过巧合了。

“可……”楚思霄眨眨眼似乎想说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那声音还在继续低语着，恍若鬼魅，充满了蛊惑的意味：“你不是最痛恨骗你之人吗？”

墨用了些小手段，专挑人的脆弱之处下手。想获得法宝的使用权，还是得通过一些考验的。

利用人们内心深处的渴望，加之残忍的真相，往往最能击溃人的心智，而那人越是情绪波动大，就越容易让他得手。

“我不……”楚思霄痛苦地捂住头，半跪在地，不断低喘着，与心中莫名翻腾的暴戾死死对抗。

墨丝毫没有给楚思霄反应的时间，又道：“你的好师兄，是不是还给了你一本秘籍？真是害你不浅呢。若是没有我，你恐怕就要在五年之内经脉寸裂爆体而亡了，这么狠毒的计策，真是……”

“够了！！”楚思霄猛地抬起头，双眼血红，眼泪不住下滑，痛苦至极。

感受到强烈排斥的墨笑了笑——这小子，倒是够坚定。

太有意思了。

“你若还不信，就去问问张管事啊，趁他现在还活着。”顿了一下，墨又接着说：“小子，你可看仔细了。”

画面中长高了许多的“乔清束”拉着他的手，带他走进阵法，自己则是不着痕迹地退出范围结印启动阵法，脸上挂着笑，看他在阵法之中无力抵抗痛不欲生，最后被万鬼拖入黑暗地底。

楚思霄愣愣地看着，没了反应。

“这是未来，你若此时还是不信，那就等这画面实现的那一天再去验证。”

墨：“小子，天快亮了，若你此时抽出刀说不定还能将你的好师兄杀死，以绝后患。”这是最后一道考验。

片刻后楚思霄醒了，低头看了看怀里熟睡的人。这是他第一次觉得与这人的距离近了，却又再次遥不可及。

他深吸了几口气，还是没能抽出刀，其实他还存了一丝侥幸，万一呢？万一，万一师兄他……

即使他明白有多渺茫，可只是那千万分之一，都值得。

楚思霄又闭上眼：再抱一会儿，就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