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点了点头,转身走开。这两句话的工夫,清虚真人已经过来了,他得过去打招呼才行。
清虚真人远远看到他,微微笑了笑:“师弟近日颇为刻苦啊,竟然已经金丹后期了。”
秦清自谦道:“侥幸罢了。”
与秦清关系不错的长辈自然都知道他时常顿悟,闻言调侃道:“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再过一会,谢泽鸿和傅秦生也前后到了。这两人秦清都没见过,一番寒暄下来,大致摸清了彼此性子。谢泽鸿元婴巅峰修为,开朗健谈,傅秦生金丹巅峰修为,稳重内敛,倒是值得结交。
清虚的法宝是块玉制圆蹀,速度倒也不慢,第六天下午几人就站在了南陵国都城内。
南陵王正在发愁,眼前突然多了几个人,皆是一袭青衣,清俊缥缈。南陵王先是一愣,随即惊喜地站起身来:
“几位可是下凡来助我南陵国的仙长?”
清虚微微颔首:“看来是我等慢了一步。”想来是其他国有弟子已经到了,并传出了消息。
“倒不知是哪门弟子如此率性?”谢泽鸿轻笑:“若是我最先抵达,定会设法让其他三国的国君对协助其的弟子心怀忌惮。”
不曾想,谢泽鸿洒脱开朗的面皮下,倒是心思缜密算计良多。秦清暗暗佩服心惊。
“是凤梧国,听说那位仙长道法高强,有搬山移海之能。”南陵王连忙答道。
“凤梧国的话,是太华上清两门。所谓搬山移海之能……难道是化神修士?”韩少华托着下巴沉吟。
傅秦生见南陵王年迈,站了这么一会已是双股战战,安抚道:“南陵王不必如此拘礼,坐下便是。”
南陵王闻言,心中隐忍多日的担忧仿佛一下有了倾泻的出口,一时涕泪俱下。几人安静下来,耐心地听其断断续续地叙述。
南陵国原本国力也是非常强盛的,奈何近几十年天灾人祸不断,南方涝灾北方干旱,西部平反罢,东部又叛乱。百姓颗粒无收,减轻赋税后军粮又供应不上,许多强壮的兵士或百姓叛投了他国,南陵国的兵力就此减少大半。
此外,像是天意如此,南陵王十几个子嗣无一男儿,偏偏长女生的国色天香,引来他人垂涎。南陵王撑了几十年,眼看年老体衰寿命将近,其他三国越发蠢蠢欲动,无不想要一举吞并南陵。
前些日子崇华国还派使者前来求亲,摆明了不怀好意的刁难,他们却无法拒绝,满朝文武为此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什么好主意。
“南陵本就位于三国之间,再加上弱势,一旦有所动作必是最先被针对的一方。”韩少华皱眉:“恰好又只有我们玄天宗一个门派协助,怎么看都会先被其他三国合力打压出局。”
“不是恰好,”傅秦生默默纠正:“南陵国兵力最弱,只有以唯心为行事准则的玄天宗会选择。是注定。”
谢泽鸿点头赞同:“说来,信奉‘救一切罪,度一切厄’的西佛宗竟会选择苍龙国,真是让人不解。”
“我倒觉得没什么不对,苍龙国君虽暴虐,却是身有紫气的真龙天子。”秦清想起那个和尚,叹了口气:“最有可能快速统一四国,而国家统一才是对百姓来说最大的救赎,这是他们的大爱。”
“原来如此,”谢泽鸿轻笑:“想来秦清师弟必也心怀大爱,方能理解此中真意。”
秦清连忙摇头:“我的心境还未修炼到那个地步,只是与一位西佛宗的道友相熟,是故对他们的行事略有了解。”
谢泽鸿颔首,转移了话题:“那么,我们继续刚刚的问题,既然明知会被三国共同针对,当如何是好?”
韩少华挠着脑袋,傅秦生低头不语,不知在想着什么。清虚真人刚才就一直没开过口,微笑着注视他们。秦清想了想,开口道:“既然明知自己是众矢之的,不如在他们动手之前,就想法给他们添些乱子,让他们自顾不暇,腾不出手来。”
谢泽鸿哈哈大笑:“秦清师弟果然是君子。依我看,除此之外还要祸水东引,煽风点火,让他们互相撕破脸皮才好。”
这样着实有些不地道,毕竟都是道友。秦清欲言又止,还是把到嘴边的劝阻咽了下去。
谢泽鸿看出了他的意思,不在意地笑了笑:“傅师侄怎么看?”
傅秦生了然,对秦清解释道:“我们不对他人出手,他人便会对我们出手。这次博弈本就赌上了生死,师叔你可以心怀善意,但对方一定怀揣了最大的恶意。”
这话若由谢泽鸿本人说出来,秦清可能会觉得是强词夺理,因此谢泽鸿便借傅秦生的口让秦清明白局势。秦清苦笑:“道理我都明白,只是有些难以接受罢了。”
谢泽鸿在秦清肩上拍了拍:“师弟你毕竟外出历练次数不多,见的人心也少,往后这种场面见识多了,便会知道人的嘴脸是有多丑恶。”
清虚旁观,见此轻笑:“泽鸿,我竟不知你是这好为人师的性子。”
谢泽鸿哂笑:“仙途难走,守望相助嘛。”
清虚摇了摇头:“你们的决定,我也不插手。既然想好了计策就尽快去做吧,等其他弟子来了,怕是不好下手。”
“不过秦清,别人的话你听听就好,也不必当真放进心里。信或不信,救或不救,自己的抉择还是要自己来定。”
秦清抬头看向清虚,后者回了他一个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