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霜降露重。
明亮的月光下,错落有致的水榭园林里,小院四周有几座连绵起伏的假山,有的像几把利剑直插天空。
祭都虽无直接隶属,但毕竟也为魔境入口的混居大城。因此,祭都的大多商贩还是敬奉魔族。
沈南星在祭都的行府就设在城池的淮南一隅,作为偶尔待客的偏宅。
阿修罗王府共有四大别院,一院水榭为主宅,二院园林为客居,三院妖婢美如云,四院艳倌面如星。
……而秉渊抗人回来的落地儿,就好死不死踏在美婢如云的三院。
三院入院有一石拱弯桥,下面是一片荷塘。沿着池塘,是一条曲折的石子路,路径有假山。
这是一条幽僻的路,白天也少人走,夜晚便更加寂寞。池塘四面,长着许多树,蓊蓊郁郁。石子路的一旁是些杨柳,和一些不知道名字的树。
没有月光的晚上,这路上阴森森的,有些怕人。但是今晚的月光却很好,虽也还是有几分淡淡。
难得的月光夜晚,美婢如云的三院却并不像往日那般莺莺燕燕,满是声光艳语。
今晚的气氛实在……有些诡异。
石拱弯桥上,出门迎客的妖婢稀稀落落跪了一地。屋里本梳扮的美姬则瑟瑟微微,心有灵犀的熄了灯火,纷纷躺床卧病。
此刻,石子路的曲径假山处,正压着两个人。
一人高大挺拔,身形颀长,外裹一件白色的朱缨大麾,腰上长缀一块玲珑环佩。
那人白麾裹身,连帽遮脸,腰间碎发随风斜飞,环佩被拽得叮当作响。他低着头抵住假山,一手撑着山壁,一手则……掐住了身下人的后颈。
钟昭衾的后颈被制住的手用力掐住,头不得不迎合地抬起,仰高的脸刚好被低头的人擒唇吻住,毫不留情的侵舌而入,强势地夺走微弱的呼吸。
身下的人不停的大力挣扎,衣拽拉扯中,那人腰上环佩被拽得叮叮当当,而那件雪白狸毛斗篷也在不断拉扯中,从另一人肩上悄然滑落。
那人闭着眼一把拽下摇摇欲坠的斗篷,随手扔到脚边,收回的手则顺势擒住身下人的腰身。
这下,彻底抵在假山上的两人更是严丝合缝。那只本撑着山壁的手也开始揽着腰身,肆意地在腰背掐捏。
一阵凉风从假山洞呼呼而过,衣衫破碎的人狠狠打了个激灵,腰上的大手便探进了衣衫下摆,从窄腰一路上滑,摸到背领的衣纱破口,反复搓热那块微凉的皮肤。
耳边好像还回响着刚刚的厉声讥讽,冷笑不知不觉化为无力的自嘲,后来乐呵呵的夸赞,以及笑嘻嘻的问:
“诶,你心里是不是还一直笑我蠢啊?”
他微动眸光,薄唇轻抿,压抑了声音,淡淡回道:
“委实蠢了些。”
随后问出的话,声音却又抑不住地逐渐低沉,不知不觉中,嗓音也带上几分莫名的磁性。
“秉渊……认识么?”
“认识呀,龙众尊嘛、”
“龙众尊如何?”
“唔、长得好看!打不过我!”
“……”
额上青筋一跳,他眯着眼,忍住想敲人脑门的冲动,盯着那人半晌,才轻咳一下,又问:
“他待你如何?”
“唔…不给亲也不给操的、凑合吧!”
“……”
话音刚落,那人歪着头似乎是略微思索了下,又陡然瞪起眼,鼓着腮帮子气怒道:
“不对不对,他待我一点都不好!是非常差!极差!”
他挑了挑眉,默不作声地听那人气的跳脚道:
“他第一次见我,就莫名其妙要杀我!太过分了!我才活过来,差点因为他又死了!”
他拧住了眉,蓦然间像是想起什么,微微一僵。淡淡的薄唇还有些肿红,却已然抿了成一条生硬的直线。
沉默了半晌,他才敛起眉,嗓子涩了下,沉声道:
“委实过分了些。”
那人满意地点点头,认真地掰起指头细细数道:
“还有啊,我救了他,他还掐我脖子!”
说完还掐上自己的脖子跳了跳脚,一边瞠目吐舌翻了白眼,一边粗声粗气地模仿道:
“…大胆狐妖!本尊即使妖变,也能轻轻松松一只手捏死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