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昭衾被这乱七八糟的神族关系绕了半天,直到门外传来某个熟悉的苦天喊地声,这才回过神来。
“大人呐!求求你放了我可怜的弟弟吧!他脑子不好使,要是冒犯了大人,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计较,我替他给您陪不是了!求求您发发善心,放了他吧!”
听见这个声音,正蹲在一旁花坛上戳蚂蚁的阿席“蹭”的一声站了起来,他左顾右盼的急着找人,抓耳挠腮间突然发现了声音来源。
于是,正在几人听门外对话之时,只听阿席一声欢呼,手上还扯着朵花儿呢,就忙不迭的屁颠儿屁颠儿往门外跑。
卧槽?在场的四人一阵惊呼,还未来得及伸手拦住,就见大门轰的一声被大咧咧的撞开。
紧接着,流着口水的傻子一路撒丫子狂奔,手舞足蹈间手里的花飞了出去。光顾着围着阿弥嘿嘿嘿拍手傻笑的阿席,一边冲门里几人挥手蹦哒,一边高兴地指着阿弥大声介绍:“阿弥!阿弥!”
钟昭衾:“……”
门口的沈南星咬牙切齿地一把扔掉头上砸中的花,阴沉着俊脸,吼声暴怒慑人:“你们谁啊!在我家干吗!!”
钟昭衾不好意思的咳了一下,从姜炎和姬婴身后走了出来,心虚的解释道:
“那个这俩……是我喊来的朋友,我们在你家……喝酒聚会呢……”
沈南星气到错乱,暴跳如雷的咆哮道:“你他妈是谁啊!不是,你以为你是谁啊!!”
钟昭衾看了一眼好奇盯着自己的羲和,摸了摸鼻子,不好意思的问道:“修……修罗准王妃?”
沈南星惊骇得眼睛睁得核桃似的,就地大啐一口,瞪着眼撸起袖子就要打人:“你你你再说一遍!”
钟昭衾忍不住苦脸哀嚎,祸水东引似的大声喊道:“将军救命啊!!”
姜炎跟姬婴十分有默契的闪开身子,二话不说就将憋在身后的寒君墨暴露了视野。
寒君墨头疼地揉了把脸,默默的探出个头,尽量保持微笑的跟人打招呼道:
“……王爷。”
沈南星瞪圆了眼睛盯着寒君墨,怒气冲冲地一把甩过扇子,怒骂道:“你他妈不去练兵,躲我家喝酒??”
寒君墨心虚的走到沈南星面前,低着头将甩在脸上的扇子递了回去,弱弱地小声反驳:“今儿不是臣当值……”
沈南星一脚踹在寒君墨腿上,吼道:“滚!兵场上等着!!”
看着寒君墨灰溜溜的跑了,钟昭衾默默凑到沈南星跟前,决定重新找个话题缓一缓。于是,他笑意盈盈的夸赞道:
“呀,王爷这扇子真好看!新买的?”
沈南星:“……”
这狐妖是嘲讽我呢还是威胁我呢?
闻言,沈南星默不作声的将新宝贝收回袖里,全场逡巡了一圈,最后还是决定以大事为重,他可没时间掺和这一堆乱七八糟的烦心事。
于是,沈南星只狠狠瞪了钟昭衾一眼,恶声恶气骂了句“本王回来再跟你算账”。摆了摆袖子冲帝俊留了句“既已寻人,阁下请便”的客套话,便火急火燎的走了。
这会儿,钟昭衾正抱着手靠在门边柱子上,饶有兴趣的看着门外各自叙旧的几位。
找到阿席的阿弥忍不住抱着人激动的大哭。于是,傻子也莫名其妙的跟着一起又嚎又哭。
约莫两人抱头痛哭,实在吵人,站在一旁的羲和十分不耐烦地捂着耳朵,让这俩滚路边去。约莫还嫌烦,又一人踹了一脚,将两人撵得远远的,这才大功告成的拍拍手往回走。
姬婴和姜炎则面带笑意的迎到帝俊面前,双手交怀,恭敬的弯腰行了个献礼,继而朗声道“父神永存”,帝俊用拇指点了点两人的眉心,亦神情肃穆的回道“佑君永安”。
三人行罢奉神礼,这才轻松的开始交谈起来。
姜炎好奇问:“小少主怎的也来了祭都?”
话音刚落,走到帝俊旁的羲和牵起裙摆,矮了下腰以作面礼,又脆生生的招呼道:“朱襄哥哥,缙云哥哥。”
姬婴和姜炎先是拱手作了一揖,继而笑着点头回应。帝俊看了一眼府前的钟昭衾,不动声色的反问道:“这位是?”
钟昭衾上前拜了两揖,主动道:“有苏氏卿泽,仙上有礼。”
羲和转了转眼珠,却也没说什么,只笑眯眯道:“姐姐生的好看,不像我前两日在乐船遇上的丑八怪。”
啧啧,丑八怪说的是魔兽呢?还是夺你宝贝的狐妖呢?
钟昭衾但笑不语。
帝俊却拧眉低沉斥了声:“羲和。”
姜炎眸光一动,开口问道:“羲和表妹那晚也在乐船?”
羲和看了眼帝俊,没再多言,只“嗯”了一声。
姬婴了然笑道:“既然此仆已寻得家主,我二人也少了一桩事,要事在身,这就告退。少主可有还其他吩咐?”
少年帝俊微微侧目,钟昭衾看得出,我们未来帝君那张不露声色的面上多了两分暗赏。
毕竟,和姬婴相处,就像饮一杯温润的水,总是让人很舒服。细心如姬婴,总会张弛有度的拿捏分寸,恰到好处的点到为止。
姜炎却不同,就像那抹张扬的红发,少了几分教条约束,多了几分轻狂率性。
为君者,面上虽不说,心里却会暗地欣赏姬婴,但是实际上,最终反而会把权放给姜炎。还是那句话…君心难测,切莫多揣。
姜炎和姬婴拜退后,钟昭衾这才收了扇子正儿八经地稳步走上前,冲帝俊笑意盈盈道:
“公子,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