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下。”
她坐他旁边。他俯下身将她的脚搬起来。她看他做什么。
祁白若解她的鞋带,意思像要看她的脚,或者帮她脱鞋。叶妮都不需要。因为脚伤,穿其他鞋不方便,她捂了一天运动鞋的脚,肯定不会很好闻的味。
不要!她抽脚。
“别动!”
“我自己来。”
“别!动!”
“我,我,哎哟……”叶妮从他手里抽不走脚,痛叫一声,抱肚子蜷起来。
他放下她的脚,去扶她的身体,“怎么了?”
叶妮找着一切空隙,逃出他的两臂撑控带,跳着脚往卫生间去。“没事,我要去卫生间……”
祁白若看出意思来,嘴角不禁弯上丝可笑。
叶妮再出来,已一身清爽,全身给大睡裙包裹的比进门前还严实。她看他眼,他挑眉斜睨,讥笑,“抹完香粉了吧?拿来看看吧。”
她慢慢蹭过去,坐下,将伤脚放他身边的沙发上。“好了。”
还是有些红肿。四天后还有些红肿,说明,当时应该很重,很疼……他一下很想知道她这四天是怎么过的。不断地,轻轻在上面按。这有片红肿的脚,握在他肤色微深的手里,还是明显的白净细嫩,五个小趾头也乖乖静静的头碰着碰,很无辜地望着他。
祁白若一阵很想将它贴到自己脸上,用嘴巴亲亲。他发现自己有些变态时,丢开她的脚,淡淡地说:“嗯,好了。”
叶妮也收回脚,茫然地看着他。想问问他洗吗,要放水吗,她还有平生第一次采购的东西,很憧憬着快点看到穿到他身上的效果。想想,又温暖的了不得,心热得怦怦跳。
可刚给他冷过,她有点问不出那些问题。那洗澡和上床挨的,很近……叶妮没想完,脸上又红透。
见他站起来,她结结巴巴地问:“你,你……”
“我洗澡。”不等她全问出来,他回答了她。
叶妮急忙起身。
他又道:“我就冲一下。”意思是,这次不用她伺候了。
祁白若先走向门口处,想将皮鞋拖那儿,赤脚进去。
叶妮跟过去,在他脱袜子时,挤到他背后打开鞋橱,将一双藏青色的拖鞋拿出来,放他脚前。他看看,新的。穿上。他不确定是不是新买的,但上次,他找过拖鞋,鞋橱里面只有女式鞋子。
祁白若洗刷过,进卧室。崭新的睡衣又送上。
“都什么时候买的?”
她几分羞涩,垂着眼睛答:“昨天,刚好去商店,顺便买的。”
顺便?脚伤了,倒能顺便去商店!明显,特意去买的。不过……特意买给别人的也难说,要是只顺便今晚让他穿穿呢?轻俏道:“给我买的?我可不穿别人的衣服。”
幸福包围中,睡去。都困了。过去的这三四天,都并不是很容易安睡。
醒来时,翌日清晨。床上已不见叶妮。昨晚腻心的滋味未逝,他抿着那感觉,叫:“笨笨?猪猪?”
他一声比一声高,叶妮听到了,在厨房一裂嘴,不应声。
他声音更嘹亮一些,“小笨猪!”
还没回声。
他起床,一路寻着,吼:“鬼东西,在哪!”
“厨房!”叶妮只得应声。反正从他嘴里叫出来的就这些名号,她无论如何也得应一声,领一项。
他很快推门进来,戏弄,“看来喜欢鬼东西这名字,好,以后叫你鬼东西。”
叶妮刚想反驳一下,他接上,“不行,这名字不适合你,你笨的那样,不适合,叫鬼见愁还差不多。”
叶妮一听闭嘴,随便他吧,她再一说,保不定,就成鬼哭狼嚎。
他蹭她身边,看。“做什么?”
“煮了鸡蛋……”
“你是不是就会煮鸡蛋?”
“还会别的,怕你起来急,做不好。你要不急,等着,我给你做别的。”
“再做什么?”
“我会手擀面,你喜欢吗?”
怎么……她做的饭也都和她一样可笑!将凑吃吧。“行。”
“吃手擀面?”
“好。”
叶妮裂开嘴笑,不是高兴他吃手擀面,是高兴他可以慢慢等她做好吃饭。“今天不急?”
“下午去。”
“我晚上去。”那不是能在家厮守一天!呵呵呵。
“你晚上去乐什么!蠢样!”你晚上上班,他晚上岂不是得空床到天亮?
“我一会儿就做好,你等着……”
“鬼见愁,你又看到什么了。”
“穿上上衣去,冻着。”
他不急着走,挫着她身上的大睡裙问:“哪买的?怎么这么大?”
“嘿嘿,我买得孕妇裙,最大号的。”
“你有病?”
“这样宽松。”
“要这么宽松干嘛?”
感觉特别好,显得她,身体在里面特别瘦小。叶妮闭着嘴巴没说出来。
祁白若哈哈笑,“你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藏起你那幅丑样吧?啧啧,这么大的屁股,这么肥的……”
进卧室,见,床上除了睡衣,竟还摆了衬衣,内裤,裤子,袜子,一样不少。裤子上,连腰带都配戴整齐。他咂了下嘴。看来都一块去买的。都等他祁白若来用!
祁白若心里又将那笨东西里外轻浮淫意一遍,嘴角勾着丝讥笑,先拿了睡衣都穿好。恣意地往床上一躺,等那傻笨的,想怎么欺负就怎么欺负的女人伺候饭来。
却,厨房传来咣当一声巨响,像锅掉地上的声音。
祁白若刚粘到床的身体又弹起来,冲出去。
厨房里锅盖还在地上跳动,叶妮惊意没逝去的眸子从锅盖又移祁白若身上。
祁白若记不太清叶他百米冲刺到这儿之前的心里,是什么样感觉,可这会儿的感觉很清叶。狂跳的心脏扑腾着一种情绪,叫气恼。这笨东西真要命,想吓死人!
他看看那锅里正冉冉冒着热气。两步过去,提着两个锅把,往水池里一倒。一阵巨大的热气散后,水池里只剩下几个鸡蛋。回过脸来吼:“你笨就偷偷地笨,笨死没人管,别这么敲锣打鼓让人陪着一块丢脸好吧?好吧叶妮?鬼见愁?以后不要进厨房,弄个饼挂脖子吃,早晚笨死算了!”
他越说越气,看到盆里有没揉起来的面,连盆一块砸水池里,“谁要吃你做的笨蛋面!”
叶妮抖抖地让他吼完,搞不明白,不小心掉个锅盖就气得他成这样?真是肝火旺盛!
祁白若扔了一厨房零乱气哼哼地坐沙发上去。叶妮静立会儿,慢慢拉上厨房门,轻手轻脚地收拾。
半个来小时后,厨房又给拉开,飘出股淡淡饭香。餐桌轻轻磕碰两声,放下东西,叶妮又回去。又轻磕两声后,叶妮叫:“好了,吃吧。”
祁白若不动,叶妮也立着不动。等他。
祁白若又服,恨得不想过去。这死女人还真鬼见愁!她不知道女人是可以撒娇的嘛,她过来拽他几下,说几句讨人舒心的话,会让她死嘛!哎呀,真是全身都笨到一家了。脑袋木,嘴巴木,手脚也木……哪不木?
和个木头治什么气,气死就得了,不能再饿死!祁白若肚子里唱空城计,让他变得理性,站起来,坐去餐桌处。看看,两碗面,一盘鸡蛋,一杯奶,两把筷子。
他拿过一碗面来吃。轻淡的葱香味,有木耳,有肉丝,面也筋道,味道还不错。大口吃起来。
叶妮也坐下,细致地扒鸡蛋,扒好一个,放靠近他些的盘里。也先吃面。
祁白若将一碗几下吃下去。叶妮将那扒好的鸡蛋看一眼,用眼珠提溜着往他脸上粘。意思:扒好的,吃吧。
“还有面吗?”声音还带着不快。
叶妮看眼自己动了两下筷子的面,有点怕他嫌,犹豫着往他面前推:“你吃这个?”
“没了?”
“噢。”
“我吃了你吃什么?”
“我吃鸡蛋,我喜欢吃鸡蛋。”她把那扒好的鸡蛋又拿回来,往嘴里送。
爱吃什么吃什么!笨样,就不能多做点?祁白若拖过叶妮的碗来,不客气地吃。
叶妮没有不爽,满脸笑开。甜美的感觉滋滋往心里钻:他吃她吃过的饭!叶妮已经动过的面,祁白若不嫌!那感觉,就像舔她的心窝窝一样。
祁白若一会儿第二碗面也吃下去。
“不够?”叶妮蜜心里加了点郁闷,后悔怎么就正好让面剩了今天这么一点。除了让给祁白若倒了浪费掉的,家里的面粉就只够做出这两碗面。
祁白若摸把肚子。差不多,够了。平时他吃不了这么多的,有时早上根本就不吃。今天,说不出的有食欲。
让这鬼见愁给累的!祁忽然想到这儿,腹内一酥。站起来,要离开这儿。
叶妮又拿个鸡蛋,递过去。“再吃个鸡蛋吧!每天早上吃个鸡蛋,特别养生。”
“吃饱了。”
“喝奶?”她托着牛奶又过去。
他看看,有点想喝。可就一杯,他喝了,她岂不是没得喝了?面条已让他全吃完,奶也喝了?
不喝了。吩咐着,“就定了一份鲜奶吧?定上两份。”
生硬的语气和脸,可听了窝心的暖。叶妮咬了唇笑,劝:“喝吧,我不喝。都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