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没有就是没有。”她绷着脸，表情僵硬而冷漠。

茵茵用肘尖捅了捅身边的龙振，带着强烈的反感，抨击道：“什么态度？我们走。”

见两人站着不动，她正要发恼，一道刺目的火光闪过之后，接着又爆出几声闷响，门帘后面骤然冒出滚滚浓烟，很快便将整个店堂完全笼罩了。

烟雾迅速聚集成团，越来越大，越来越浓，慢慢地幻化成一个苍老的女人，弯腰曲背，皱纹满脸。龙振一见，几乎喊出声来，这不是她的干妈吗？

烟雾逐渐淡化，老太婆趋前几步，两眼射出金光，指着惊惶万状的西施厉声大喝：“妖孽，还不快快显形。”

西施霎时脸如黄蜡，五官抽搐，四肢痉挛，不知所措地满屋乱转了一通后，在惨叫声中猝然仆倒，挣扎几下便成了一只白色的狐狸，口鼻流血，僵卧在地。

三人看得心惊肉跳，连忙转身离开。

“太恐怖了，太可怕了。”常宁边走边喊。

“难道老太婆也是一个妖怪？”茵茵在心中打个问号。

“不对，浑皮皮和浑厌厌呢？他们到哪去了？”龙振说出了自己的怀疑，“莫非是他们两个搞的鬼？”

“他们有时候吃不到白食，日子久了就会把气撒在西施身上。”茵茵作了进一步的分析，“另外也想借此来吓唬我们。不过，这只是猜测。”

“你们说西施会不会真的是狐狸？”常宁忽然又冒了另一种想法。

“不好说。”因为没有确凿的证据，龙振还是不敢苟同。

“有些东西三天三夜也扯不清，我们还是聊点别的吧。”茵茵岔开这个枯燥乏味的话题，“听说这个电影每天要放映十场，白天五场，晚上五场，连映三天。真的有那么多人看吗？”

“怎么没有？你以为只有我们爱看？听说是功夫片，没有哪个不喜欢的，包括六七十岁的老人和七岁的小孩。”常宁马上就接了上去。

“不过也有例外，我爷爷就是其中的一个。”龙振艰涩地一笑。

“像你爷爷那样的怪老头，龙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个。”给出尖锐的负面评价之后，常宁又提出了一个让人思索的问题，“他为什么会这样，你想过吗？”

“没想过。”

“你应该好好地研究一下，说不准里面藏着重要的秘密。”

这话令龙振猛的一震：如果真的如他所说，爷爷心中的隐秘会是些什么呢？

说话间他们来到一间名为“美味之王”的零食专卖店门前，茵茵说要进去买一点话梅之类的小食品，尽管两人对这类东西没有什么兴趣，可与其在门外傻乎乎地站着，倒不如一起进去逛逛。

门面不大，各种小零食却几乎应有尽有，咸的、苦的、酸的、辣的，还有许多说不出来的怪味儿，品种之多，超乎两人的想象，茵茵很快便选购了好几种。

一出门，他们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原来行人不多的大街突然变得热闹起来，浩浩荡荡的人流中混杂着许多猫狗以及其他动物。说话声、吵嚷声，伴随着此起彼伏的狗吠猫叫，组成了一支嘈杂的不成调的多重唱。人流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男士们或西装革履，或短裤T恤，有几个人打扮得更是惊世骇俗，一脸的大胡子，却花衣花裙，长发扎成马尾巴，让人顿生性别错乱之感。女人的穿着更是多种多样：超短裙、连衣裙、吊带裙，蝉翼衫、无袖衫、蝙蝠衫，绣花鞋、火箭鞋、高跟鞋，五颜六色，争艳斗妍。

他们有的风尘仆仆，有的大摇大摆，有的昂首挺胸，边走边聊，摩肩接踵、兴致勃勃地向着电影院进发。动物们更是争先恐后，追逐着，**着，撕咬着。

街灯亮起来了，惨白的光亮照着这兴奋激动、匆匆前行的一群，显得诡异而神秘。

“一只、两只。”龙振的好奇心忽然被勾了上来，他饶有兴致地数起了动物的数目，可很快便放弃了努力，“哎呀，乱了，又乱了。”

“咦，它们去电影院干什么？难道也迷上了功夫片？”常宁扶住下滑的眼镜。

“还有呢，你看。”茵茵朝后面一指。

原来人畜后面还有一小队家禽，大概有二三十只之多，为首的是几只毛色灰白的狮头鹅，它们不仅个头大，脖子长，走起路来旁若无人，并且还嘎嘎地一路高歌，仿佛在喊：“让开，让开。”身后除了公鸡母鸡、公鸭母鸭、鸽子鹌鹑外，还有几只跳跳蹦蹦的兔子。

“这下麻烦大了。”在啼笑皆非和深感纳闷的同时，龙振由不得又生出了几分担心。

“它们会不会也是飞龙山下来的妖怪？”茵茵忧心忡忡地问道。

“现在还不太好说，但是我们一定要多加注意。”

“对，为什么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出现？里面一定有阴谋。”常宁一针见血。

“你们看，这是什么？”茵茵突然惊恐地扯住常宁的衣服。

“狸猫。”常宁脱口而出，随后问龙振，“你看是不是早晨在路上遇到的那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