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父母忽然奇迹般地安全归来,并向大家讲述了它们被抓后,在花鸟市场被两个青年男女买走放生的故事。
后来它又从父母口中得知,男主人姓龙,住在老城西北角的一座石屋里。
白雪说:“这家人的善行令我铭记在心,我曾多次飞临石屋,停在大柳树上,看男主人和他的两个儿子在空地上练拳。”
“呵,你是说我爸我妈放了你的父母弟妹?”听到这里,龙振才恍然大悟,惊叹“太巧了”。
“是的。为了报答龙家的恩情,我便想出这样的办法来接近你。”
“可是,都快十年了,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你又怎么知道我会去花鸟市场?”
“是的,时间确实太久了,可是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需要等待机会的。”
“你今年多大了?据说鸟儿的寿命一般只有两三年。”
“我跟你同岁,信吗?”
“你也十五岁多?”他的表情十分惊异。
“当然。但你月份大,还是哥哥。”
“哈哈,你居然还跟我同年,有意思,有意思。是真的吗?”
“我们鸟类没有撒谎的习惯。不瞒你说,我们整个鹩哥族群除极个别外,绝大多数都能活到四五十岁。”
“其他呢?比如说麻雀、喜鹊、老鹰等等。”
“有的能,有的不能。麻雀最长也就是三五年。要说寿星,当然首推神鸟凤凰了,它们有的能活上几百年甚至更久。”
它的坦诚感动了龙振,他们之间的情感又加深了一层。
第二天一早,他告诉白雪:“今天我要跟常宁、茵茵一起去大龙眼玩,你想不想去?”
“太好了,太好了,那个地方不但风景很美,而且还可以带来好运气。”它高兴得从栖息架跳到他手上。
“什么样的好运气?可以说详细一点吗?”他抚着它洁白的羽毛,问道。
“具体怎样现在不好说,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他也没有再问。吃完早餐,两人就到了。
“常宁,你好。茵茵,你好。”白雪热情地招呼两人。
茵茵掏出一只玻璃小瓶,从里面倒出几条黄粉虫,一边喂它一边问:“白雪,除了会说人语,你还有其他什么本领吗?”
龙振带着几分夸耀说:“唱歌猜谜语应该也是它的强项。”
“好。”茵茵又惊又喜,“那我就出个谜语给它猜一猜。白雪,你听着:蓝布包白布,白布包梳子,梳子包米粒,米料包……”
“柚子。”它不紧不慢地道。
“哎呀,神了。”常宁兴奋地叫了起来。
“唱歌呢?来,唱支歌给我们听听。”她接着问龙振:“它会唱哪方面的歌”。
“好几首呢。白雪,先唱‘落雨大’。”龙振颇感自豪。
白雪沉默了一会,然后用稚气的童音有板有眼地唱了起来。
“落雨大,水浸街,阿爸担菜上街卖,阿妈在家绣花鞋。”
“再唱‘月光光’。”
“月光光,照地塘,老蟹黄,跌落塘,塘中心,两枚针。”
“‘排排坐’,‘排排坐’。”
“排排坐,吃果果,狗一个,猫一个,还有一个给傻傻。”
“天才,天才。”常宁和茵茵乐得笑出了眼泪。
这时,从厨房慢吞吞地爬出一只金黄色的乌龟,圆圆的小脑袋四处张望,龙振一见,立即招手道:“金贵,过来,过来。”
白雪扑的一下子飞到了龟背上,亲热地伸出长喙,在上面“笃笃”地啄击有声。
这是一只金钱龟,平时待在厨房不肯轻易露面。龙振见它全身金黄,又因“龟”“贵”同音,便给它起名“金贵”,以表示稀罕珍重。
据奶奶回忆,金贵是她六岁那年跟随同伴去水洼捉鱼时发现的,当时只有硬币大小,多年来一直养着,十七岁出嫁带到了龙家,前后将近五十年,由于生长缓慢,到如今也才一斤多一点。爷爷笑它不是金龟,是铁龟。
它很有灵性,只要一叫“金贵”,就会应声来到面前,或爬上你的脚面,或在你面前翻来滚去,有时还会像杂技演员一样将身子倒立起来。此外,龙振还有更奇怪的发现,一天半夜,他起来上卫生间,忽然听见厨房发出沙沙的响声,以为是老鼠偷食东西,过去一看便惊呆了:黑暗中,金贵不但比原来长大了好几倍,而且浑身放出金灿灿的光芒,可是就在他开灯的瞬间,它又彻底变回了原形,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第二天,他将此事告诉了爷爷和奶奶,可他们死活不信,后来他又特意观察了几个晚上,遗憾的是那样的情况再也没有出现过。
在他的要求下,金贵表演了最拿手的倒立和滚翻。
龙振见常宁心不在焉,问道:“你怎么了?刚才还好好的,一下子就无精打采了。”
“西施的干妈死了,糍粑店也关门了。”常宁叹息道,“以后再也吃不到她们的糍粑了。”
“秀才毕竟是秀才,天生就有爱操心的毛病。”茵茵毫不留情地挖苦道,“说不定过两天西施就回来了,糍粑店照样开门。”
“也是,如果她不是狐狸精,一定会接着做糍粑。”在她的刺激和点拨之下,他的脸色才渐渐开朗了一些,“那么,我们动身吧。”
龙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然后对金贵说:“我们要去龙眼岛玩,你留在家里好好陪伴爷爷奶奶。”
白雪又跳到金贵背上:“将它带上吧,少了它,我们的好运气就会大打折扣。”
“好吧,你俩都去。”他回答得十分干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