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上顿时一片起哄声,三人神情严肃地保持着沉默,对人们的嘲笑挖苦置之不理。
“这只鹩哥真漂亮,抓的吗?”起哄的人自觉没趣渐渐散去后,秦琪缓步来到茵茵身边,问道。
还在气头上的茵茵斜乜了她一眼,没有搭腔。
听到声音的龙振转过身来,眼神中闪过一丝喜悦:“不是抓的,是买的,就在老东门的花鸟市场。”
“多少钱?方便说吗?”目光聚焦在他的脸上。
“一百九。”他将白雪招到手中。
“不贵,不贵,这样的鹩哥,一千块也值。”她纯澈如水的眼眸闪闪灼灼,“这种基因变异的动物极为罕见,甚至可以说绝无仅有。”
接着又问:“它会说话、唱歌吗?”
“会,都会。刚才它生气了,所以……”
“让我来试试,可以吗?”
得到应允后,她凑近白雪,婉转地问:“漂亮的小鸟,给我唱支歌好吗?”
见白雪丝毫没有反应,她又重复了几次,最后还是失望了。
“想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它不喜欢跟有钱人打交道。”茵茵冷眼相对,火辣辣的话语炮弹一般地冲口而出。
她抱歉地笑了笑,离开了。
渡轮靠岸了,人们匆忙下了船,龙振目送着秦琪跟在父母身后渐渐远去。
常宁瞥了一眼不远处的秦琪,小声道:“这姑娘好秀气啊,看上了?”
“不要瞎说,人家可是千金小姐。”
“别害羞,刚才还眉来眼去的。”茵茵走过来,带着几分醋意,刻薄地道。
“你俩误会龙振了,他不是那样的人。”白雪连忙替主人解围。
“怎么?说话了?”常宁立即将矛头指向鹩哥,责问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呢。”
“刚才为啥故意出我们的洋相?”茵茵也毫不客气地说出了心中的不满。
“对不起,对不起。”它诚恳地表示了道歉,接着又老气横秋地说,“本来我是准备好好表现一番的,可后来听说你们要打赌,便改变了主意。打赌不好,正经人不能干这个。”
十多分钟后,他们从笔直的水泥大道转到蜿蜒曲折的小路,随后又步入一块占据全岛三分之二面积的森林。刚进去时,树木还是东一棵西一棵的稀稀拉拉,地上处处可见从枝叶缝隙漏下来的光斑,可是越是往里,树木就越茂密,光斑消失了,能见度也逐渐有所减弱。除了挺拔的大树,还有不少矮小的灌木、荆棘和草丛,五颜六色的野花点缀其间。
空气清凉湿润,晶莹的露珠在花瓣和草叶上闪耀。一声鸟鸣首先打破了原有的安谧和寂静,马上便得到同类的响应,接着,各种嗓门不一的鸟鸣把气氛推到了高潮。蝴蝶们在花丛中翩翩翻飞,小松鼠在枝上跳来跳去,林子霎时变得热闹而充满了生气。
他们心怀喜悦和激动,时而东张西望,时而侧耳倾听,脚步或快或慢,或扯下几片树叶,或采摘一两朵野花,一切都是那样的无拘无束和随心所欲。
走着走着,前面的龙振忽然站住不动,并招手两人快点过来,原来他发现一只穿山甲在灌木丛中缓慢地爬行。
两人急急跑来。脚步造成的震动让这种生性怯懦的动物受到了惊吓,不但将身子迅速地蜷缩成一团,而且还在不停地颤抖。
常宁弯下腰,带着揶揄的口吻说:“你好,可爱的穿山甲先生。”
“别动。”茵茵连忙加以制止。
“没关系,我不会伤害它的。”他伸出一只手想去摸它。
“请你不要这样好不好?”她一把拽住他的手,“人家已经够痛苦了,干吗还要雪上加霜。”
“既然茵茵小姐反对,那么我就不打扰你了,穿山甲先生。”他语带幽默,一拍屁股走了,“我真搞不懂它为啥会那么胆小。”
“那你呢?”她反问道。
“怎么相同,我是人,它是动物,不一样的。”
“我认为没有多大区别。”她既严肃又认真,“龙振你说对不对?”
龙振瞅瞅两人,模棱两可地笑着说:“我认为既有区别又没有区别。好了,咱们继续玩吧。”
三人再次散开。
茵茵远远看见树丛下面有一片白花花的东西,走上去才发现是一丛蘑菇,肥大白嫩,煞是可爱,令人惊奇的是这些蘑菇的形状酷似某种鸟兽和人形。她随手采下两朵,一朵像展翅的天鹅,一朵像静卧的绵羊。正暗自高兴,听白雪在头顶上喊叫“小心有毒”,便慌忙将它们丢到地上。
“白雪你别不懂装懂好不好。”常宁跑过来,将摔碎的蘑菇捡起,郑重地道,“别听它乱说,它们不但没毒,而且味道鲜美,炒肉、炖鸡、熬汤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