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怎么还不走?”他的反常的行为令成宇十分的不理解,“为了十元钱,连命也不要了?”
“都什么时候了,还补鞋?真是死心眼。”龙振也着实替他揑一把汗。
对方的无动于衷更加激怒了歹徒,其中一个举起酒杯粗的木棒劈头盖脑地朝他砸了过去,咔嚓,木棒在头上断成了两截,而补鞋匠却像没事儿似的,连眼睛也没眨一下,照样忙着手中的活。
歹徒们挥动手中的家伙蜂涌而上,五六根钢管带着风声齐齐落下,补鞋匠不慌不忙,扬起右臂横空轻轻地一扫一卷,钢管啪啦啦的全都变成麻花状落到了地上。
一个鼠头鼠脑的小个子见缝插针,从后面靠近小柜子并趁机拉开了抽屉,补鞋匠虽已觉察,却装作视而不见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得意忘形的歹徒变本加厉,将抽屉内的纸币硬币悉数抓起塞进自己的口袋。
“冒烟了,冒烟了。”站在店外看热闹的人们幸灾乐祸地喊着。
店内刹时烟雾腾腾,被呛得不停地流泪咳嗽的歹徒们面面相觑了一会,最后才找到了烟的出处,一齐指着小个子的衣袋说:“在这,在这。”
一直自以为得计的小个子脸色骤变,惊慌失措地试图将钱币丢掉,然而掏来掏去,却总是掏不出来,最后只好大声求援:“帮帮我,帮帮我。
在“着火了”的叫喊声中,浓烟眨眼间变成了明火,小个子被烧得双脚直跳。歹徒们纷纷上前相助,有的脱下身上的衣服扑打,有的往他身上泼水,可是费尽力气,却始终无法将火扑灭。
小个子情急智生,抱着脑袋在地上西瓜似地滚来滚去,可是身上的火势不但有增无减,而且还神奇地逐渐蔓延到其他歹徒身上,一个、两个,到最后,五六个歹徒身上全部着火,店堂内火焰处处,人声如沸,煞是热闹。
两人发现,补鞋匠仍旧雷打不动地坐在小马扎上干活。
“脱衣服,脱衣服。”店外有个看客无意中说了一句。
饱受烈火之苦的歹徒们像得到了圣旨,毫不迟疑地将身上的衣服一一脱去,直至只剩下一条内裤。
“烧鸡,烧鸡。”围观的人们哈哈大笑,拍手称快。
奇怪的是,离身落地后的衣服顿时烟消火熄,仍旧是完好无损的上衣、裤子。
又羞又恼的歹徒连忙捡起来重新穿上。谁料刚刚沾到皮肉,,马上又燃烧起来,最后又只好脱掉。
奇迹再也没发生,衣服很快便烧成了灰烬。
歹徒们不敢久留,也顾不得羞耻,一个个光着身子,在众目睽睽之下掩面狼狈逃窜。
人们啪啪地响起了巴掌,纷纷指责这些流氓恶棍长期以收取“保护费”为名,向生意人敲诈勒索,稍有不从就大打出手。
“怎么样?没白来吧?”见龙振脸上露出钦羡的神情,成宇问道。
他以点头来表示自己对补鞋匠的肯定:“他的功夫这么好,我们应该拜他为师。”
他一听乐了:“拜他为师?你不怕笑掉人家的大牙?”
“为啥?你不是也认为他挺有本事吗?”他为他的前后矛盾感到惊讶。
“就算他有两下子,可一个补鞋匠……不行,不行。”似乎已经词穷的他,只好连用几个否定作为回答,
补鞋匠在店内频频向他们招手。两人停止了争论,一起走了进去。
“吓着了吧?”他脸上露出难得一见的笑容。龙振发现他脸上的小疙瘩似乎比原来胀大了许多,笑的时候,嘴巴咧得大大的,露出一口的黄牙。
成宇望着地下乱七糟、麻花似的的钢管,伸了伸舌头,接着又近前看了看补鞋匠那稀疏少发的头顶,问道:“疼吗?”
“没事。”
“这里呢?”龙振指指胳膊。
“一样,不信你看。”说罢捋起了衬衣袖子。
与青灰黑杂陈的脸色不同,胳膊却是出奇的白,既不红也不肿。
“真厉害。”成宇伸出了大拇指。
“没办法,我也不想这样。”他将补好的鞋子交到他手中,“喏。”
“好了?”他捡查一遍后放进了塑料袋,临走时抛下一句,“下次破了还找你。”
“一年之内有事,免费。”
“说话算数?”
“当然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