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要紧,这是关系到龙城生死存亡的大事,哎呀,我也是在街上听到的,复杂极了,只有像你爷爷那样上年纪的人才知道其中的底细。走,我们去问问他。”
他不敢怠慢,连忙带两人来到家里,
爷爷的奶奶正在厅里说话,见三人急匆匆地进来,奶奶问道:“怎么了?慌里慌张的。”
“一定是龙塔又出事了。”爷爷则似乎觉察到了什么,因为几天前他就听到风声了。
“爷爷说的没错,如今满大街的人都在议论这事,有的说龙珠今晚可能会变色,有的说变色仅仅只是灾难的开始,搞不好龙珠就会失去,甚至整个龙塔都有毁掉的危险。爷爷,这些东西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没有它们百姓就活不下去了吗?”常宁将他的所见所闻说了个大概,然后问道。
“当然,这两样东西就是龙城的命根子,命根子,懂吗?它们在,龙城就在,它们危险,龙城就危险,那怕只有一点点闪失,龙城也得伤筋动骨。”爷爷神情肃穆,语调沉重。
“什么叫做伤筋动骨?能不能具体一些?”尽管爷爷把话说得很重。可龙振仍然觉得不好理解,因为在他们这一辈的脑海里,这座雄伟的建筑只是一个神秘的所在,尽管关于它的各种传说很多很多,但人们听后往往只是把它当作《西游记一类的神话而一笑置之。
“这个——”爷爷敛眉沉思了好长一段时间,终于将散落的遥远记忆集拢到了一块,“从我记事的时候起,爷爷就不止一次地提到了龙塔以及塔顶上那颗与百姓生死攸关的龙珠,说它一千多年来曾经两度变色,每次都给龙城带来巨大的灾难。第一次发生在唐朝,它在一夜之间失去了应有的光泽,过了十来天,全城瘟疫大流行,男女老幼无一幸免,前前后后一共死了五六万人。第二次是明朝,龙珠变成红色,龙城遭受外敌入侵,官民奋力守城,半月后兵败城陷,敌军屠城一周,烧杀掳掠,血流成河。这次倘若属实,就应该是第三次了。如是红色,便是血光之灾,死人最多,其他颜色也许会好一些。
“万一龙珠被人偷去或者龙塔受到毁坏,那就更危险了,不过究竟会危险到什么程度,我爷爷没说,甚至连他爷爷的爷爷也不知道,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确实发生过。”
“不会吧,别把老人讲的故事当真。”奶奶不相信会有那么严重,安慰大家道,“那个龙珠,少说也有一二百斤,牢牢地安在塔顶上,没有人能搬得动?更不用说变色了。龙塔也一样,除了神仙,谁有这个能耐?”
“乱说?”爷爷不留情面地嘲讽道,“你一个老太婆,除了买菜做饭,还懂什么?我们希望过好日子,可是偏偏有些家伙要起歹心,那个魔头可不是一般的山贼妖怪,他们的本事远远超出我们的想象。”
为了弄清真相,三人决定上街去探探消息。他们直奔龙江路上的一块空地,那里由于没有建筑物的遮挡,是远距离观察龙珠动态的最佳地点。
一路上,前往该地的人流络绎不绝,纷纷扬扬的议论充斥耳畔。
“听说龙珠今晚要变色,不知是真是假。”
“变了吗?变了吗?”
“现在还没有,听说会在点以后。”
龙振下意识地抬头朝远处的龙塔望了一眼,在夕阳余辉的映照下,塔顶上一片灿烂,硕大圆润的龙珠虽然日日夜夜都在放光,但它的亮度只有在夜晚和阴天才会变得更加壮观。
空地上人头涌动,尽管面积有限,从四面方涌来的人却有增无减,随着密度的不断增加,每个人的活动空间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压缩,碰撞、推搡在所难免。喊叫声、吵闹声、咒骂声,搅成一团。三人又挤又钻,好不容易才在密密麻麻的人海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从太阳西斜到日落,从暮色苍茫到黑暗笼罩,随着时间的推移,悬心吊胆的一刻终于临近了。
大家都朝着同一方向翘首等待。龙振踮起脚尖,脖子仰得酸溜溜的难受极了,因为他们前面突然来了好几条大汉,不这样根本无法看到。
他也尝试过挪动一下位置,可是刚抬腿,立即引起了众多的强烈抗议。
“小兄弟,老实点。”
“千万不要只顾自己不管别人呀。”
一声兴奋的喊叫压倒了所有的嘈杂:“放光了,放光了,哈哈,亮灿灿的,正常得很。”
接着是充满哭音的各种感叹。
“谢天谢地,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上天有眼,上天有眼。”
有人带着惬意唱歌似地嚷着离开了。
“回家喽,回家喽。”
几条汉子也走了,如同拆了一堵墙,三人眼前霍然开朗,龙振也一下踏实了许多,因为他确定看到龙珠发出的光亮跟往常毫无区别。
“糟糕,变色了。”
一个衰老的声音宛若霹雳,把在场的人震得六神无主。
龙振看见,龙珠的颜色正在发生微妙的变化,先是由白变成淡红,然后再由淡红变为深红、血红,就像一团燃烧的火球,刺人眼目,惊人心魄。
离开的人又陆续回来了,悲观的气氛迅速蔓延,有人顿足捶胸,有人嘤嘤低泣,有人瘫倒在地。几个白发老汉,双膝跪地,涕泪交流,朝远处的龙塔不停地磕头。
“苍天呀,苍天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