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好大的蛇。”

龙振看见，就在前面不远的地方，一条汽油桶般粗细的巨蛇正在缓缓地蠕动，身上的花纹在手电的照射下闪着五彩斑斓的亮光。

“这应该就是那条守洞的大蟒了。”常宁感到腿脚有点发软，心中的紧张与不安也越来越浓厚，“咱们还是出去吧，这么大的东西，可不是闹着玩的。”

“急啥？连它有多长都还没有搞清楚呢。”方奇首先反对。

“咱们来一次不容易，一定要好好地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成宇也认为就这样仓促离开不合算。

“不过得小心点，只能看，不能摸。”龙振心中纠结了好久，最后还是决定碰碰运气，“大家先估计一下，它到底会有多长。”

方奇很随意地溜了一眼，说：“我认为应该有九丈。”

“肯定不止，起码也有十一二丈。”成宇则看得比较仔细。

茵茵和常宁，一个说十三四，一个说十五六。后者报出数字后问龙振：“你呢，估计多少？”

“少则二十二三，多则二十九。”他上前几步，察看了一番后说道。

四个人都说太多。为了能够尽快将它的长度确定下来首先必须分别找到它的脑袋和尾巴，由于意见分岐，最后只好分成两路：成宇、常宁往左，龙振、方奇和茵茵向右。

龙振领着两人顺着蜿蜒的蛇身右行，走了一段后，发现蛇身在慢慢地变细，便知道这是接近尾巴的一端，正在这时，那头传来成宇和常宁兴奋激动的声音。

“脑袋，脑袋。”

“喂，龙振、茵茵，蛇头在这儿。”

“好，你俩先站着别动。”龙振叮嘱道。

三人顺藤摸瓜，加快速度走了二十来步，在手电的光晕下，终于找到了它那肥大的尾巴。

“好，我们现在往回走，一步一步地走，步子不要过大，也不能过小，各人记住自己的步数，然后根据步数推算出它的身长。”龙振把茵茵和方奇拉到身边，“开始。”

“一、二、三……二十五、二十六……六十九……”方奇一面迈步，一面在嘴里念着，当念到一百二十时，他和站在蛇头旁边和成宇拉了拉手。

龙振和茵茵也先后报出了自己的步数，分别为一百二十和一百三十一。

“多少？”

龙振随后对它的长度作出了约摸的预测：“我每步两尺二寸左右，一百二十步就是二十六丈四尺，也就是这条巨蟒的长度，和我原先的估计的相差无几。”

他们怀着敬畏之心，对它展开了近距离的观察。

它的脑袋犹如一只小型的火车头，放出绿光的大眼就像火车头上的射灯，刺目的亮光让人不敢直视，呜呜嘶嘶的声音有节奏地响着。

方奇吐了吐舌头，说：“我们都太保守了，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这么长。”

成宇却对它的身份产生了怀疑：“难道这就是当年的龙洞守护神？无论它再怎样成精，也不可能一直活到现在，天哪，两三千年呢。”

“你不信我信。”方奇用一种带着强烈教训色彩的口吻发表自己的意见，“既然成了精，那就是神仙了，神仙是长生不老，永远都不会死的，懂吗？”

“世上到底有没有神仙，只有天知道，一个人大不了活一百来岁，一条蛇几千年不死，怎么也说不过去。也许它是那个守护神的儿子、孙子或者重孙重重孙，继承它们祖先的守洞事业。”成宇说得理直气壮、无可辩驳。

常宁听得心里厌烦，说：“哎呀，看你俩争的，有意义吗？管它是爷爷还是孙子孙孙子，反正知道有那么一回事就行了。”

茵茵早已把浓重的臊腥味抛到了九霄云外，怀着喜悦的心情把它看了又看，兴奋地说：“这位守护神果然名不虚传，假若不是亲身经历，无论如何也想象不到它会有这么长，能够看到是我们大家的福分，再苦再累也值了。”

成宇则认为大家应该感谢龙振，如果不是他坚持要进来，我们就失去这个机会了。

龙振沉思了片刻，说道：“爷爷给我讲过的故事跟你们的有点不同，说这大蟒就是神龙的后代，肩负着保卫龙洞的责任，并且要一代一代地传下去，现在到底是第几代，谁也不清楚。它很有灵性，白天深藏不露，晚上出来觅食，但从来不伤人畜，一般的凡夫俗子是很难见到它的。”

“嘻嘻，龙振你可真有意思，照你这么说，我们应该不是一般的人了？”常宁逗趣道。

他一时语塞，好一会才说：“我也不知道，反正爷爷就是这样说的。”

“我们上飞龙山，就表明我们有志气，有追求，是一个勇敢的人。”成宇慷慨激昂地表达出了大家共同的心声。

就在他们说话时，大蟒的身子悄悄地动了起来，很快便盘成小山似的一堆，满身的鳞片灿烂闪烁，如锦缎，似云霞，方奇看得心里发痒，早已把不能触碰的禁忌忘得一干二净，情不自禁地伸出了双手。

这下子闯祸了，误认为受到攻击的巨蛇迅速地作出了激烈的反应，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凶狂吼叫以及尾巴强劲有力的来回甩动，一股腥秽之气突然从洞开的血盆大口中喷出，化作滚滚毒雾，把人们熏得神魂颠倒。

阴风呼啸，脚下的大地在强烈地颤动着，还没等到他们弄清怎么回事，便被一股强飙般的气流席卷而起，在猛烈地撞击了地洞的穹顶之后，又重重地被抛到了十几丈之外一块早已松动的岩石上，巨大的冲击力令他们连同崩裂垮塌的石块泥土，哗啦啦地全部跌落在如同万丈深渊的地下河中。

河水波涛汹涌，虽然时在夏季，水温却冰冷沁骨，龙振身不由己地随着波浪上下沉浮，浑身麻木，全部血液仿佛都结成了冰，脑子里混混沌沌，手脚也开始变得笨拙不听使唤。

一个大浪扑面打来，呛得他几乎窒息，吸足一口气后，断断续续地喊出了同伴的名字。

“茵茵、常宁……成宇、方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