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这里十有九就是断魂谷了。”常宁恨恨地说。
龙振以低沉的语调警示大家道:“麻烦才刚刚开始,这样的事以后还会不断地发生,我们要随时做好心理准备。”
“你说我们会碰见黑面神吗?”此时,茵茵的心七上下的总是落不到实处。
“难说,这里本来就是他们的地盘。”成宇的嗓音显得有点艰涩发紧,“一半对一半吧,听说他大部分时间都待在龙城。”
“就算碰到了,也没啥了不起,大不了干一仗。”原来还在哎哟哎哟叫唤的方奇,不但疼痛奇迹般消失了,而且伤口也已平复如初。
“你看你看,大话又来了。”茵茵立即不失时机地给予奚落,“干一仗?拿我们的鸡蛋去碰人家的石头?”
方奇愣怔了片刻,可很快又找到了说词:“哪你说怎么办?我宁愿当烈士,也决不投降。”
人们哈哈大笑。成宇揶揄道:“好呀方奇,现在我就正式封你为烈士,行不行?”
五人继续寻找出口。他们爬上了一个陡坡,展现在眼前的却是更为诡异的深谷。怪石遍地,沟壑密布,中央十几株歪脖子老树,枝叶丫丫叉叉地纠缠在一起,每棵树下面几乎都有一个巨大的树洞,而周围却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成宇提醒大家注意:“这里一定有古怪,稍不留神就会上当。”
突然四处电光闪闪,声声霹雳在头顶上连续炸开,紧接着,豪雨瓢泼一般地从天而降,天地之间立刻陷入白茫茫的一片。
他们落汤鸡一般在雨中狼狈地东奔西突,最后齐齐跑到老树下面避雨。
尚未站稳,便发现十几个树洞全都突突地不停往外冒水,天上地下的两股水合在一起,转眼工夫整个深谷便变成了一片水茫茫的泽国。
龙振和成宇连忙往树上爬,可是由于太过滑溜,始终无法上去,最后只好放弃。
雨越下越大,水势在不停地上涨,激流汹涌,波涛叠起,其险恶程度,丝毫也不亚于汛期的龙湖。
又一股巨浪扑面而来,溅起的浪花有三四层楼房那么高,一古脑地将他们全都裹挟进去。
龙振接连呛了几口水,待他回过神来,才发现四人已经被冲得七零落。
他们相互呼唤着彼此的名字,一起游到中间那棵老树集中
这时,树洞已经不再冒水,随后雨也停了,原来浩浩渺渺、一片汪洋的大水,瞬间便退得干干净净,干净得连一点水迹也没有留下。
然而,天气忽然变得异常阴冷,凉风飕飕,寒意侵肤,仿佛已经到了初冬。
他们一个个冷得瑟瑟发抖,常宁脱下衣服拧水,一边说:“要是有堆火来烤烤就好了。”
方奇缩着脖子:“有没有火烤无所谓,要紧的是能吃上一顿饱饭。只要肚子吃饱就不会那么冷了。”
成宇甩手踢腿,意图以此来驱散寒冷:“最好两个都有,填饱肚子,然后洗一个热水澡,然后换上干的衣服,然后……”
龙振接着道:“然后再美美地睡上一觉,然后……”
常宁接着道:“然后做一个甜甜的梦,对吧?如果在城里,要做到这些都不难,可是在这个地方……”他语中带着哽咽。
“怎么,后悔了?”茵茵睃了他一眼。
“后悔说不上,只是,只是……”他终于抑制不住,竟然哇的哭了起来。
“这可是自愿的,没出息。”
“谁没出息?说清楚。”
“你,谁抹鼻子谁就没出息,还男子汉呢。”她的刻薄劲又上来了。
两人斗鸡似地怒目而视。其余三人连忙过来劝解。
龙振说:“茵茵,男子汉不是铁打的,流点眼泪,哭一顿也不是什么丢人的事。”
她的“嚣张气焰”非但不见缓解,反而有变本加厉的趋向:“不正常,就是不正常,我爸就从来没掉过眼泪。”
成宇嘻嘻笑着道:“你爸是大人,常宁还不到十六,怎么能比呢?等到他当爸的时候,自然就不会哭了,常宁你说对不?”
“瞧他那脾性,就是当上爷爷也照样会哭得一塌糊涂。”
“我哭不哭,你怎么知道?”
“知道,知道,就知道。”尽管嘴上还犟,可说着说着,也忍不住笑了。
方奇把常宁拉到一边,说道:“茵茵这丫头,嘴巴虽然厉害了一点,心眼还是不错的,没必要跟她过于较真。”
乌云散尽,蓝天放出一片光亮,比往日显得更加深邃渺远,伴随着阵阵悦耳的音乐,一道绚丽的彩虹横跨在山谷之上,彩虹下面,一个热闹的街市若隐若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