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当然。”山羊胡子大言不惭,“这就叫实干不如巧干,凡事都得动一下脑子。快用绳子把他们速速绑了,赶在未醒之前送到老板那里,免得夜长梦多。”
随后便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络腮胡子生性最懒,他拿来几根麻绳,两人一道,先将昏昏欲睡失去反抗能力的成宇和茵茵捆了个结实,然后对字胡说:“我还有点事,其他三个就交给你了。”说罢也管自走了。
字胡见两人先后开溜,心里气得不得了,因为他们的资格比自己老,地位比自己高,所以也只好敢怒不敢言。
原来他们并非是真正的古灵怪,而是绿水洞阿不力斯的手下,山羊胡叫阿克野先,络腮胡子、字胡分别是伊库毛索和亚奇波麻。
阿不力斯的绿水洞实业开发有限公司,对外打着开发资源的旗号,实际上干的却是偷鸡摸狗、破坏自然生态的罪恶勾当。他们除了乱砍乱伐、任意猎杀珍禽异兽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野心——寻宝。
在龙城,有一个与宝藏有关的故事一直在民间流传,说山上有三个隐秘地方埋藏着三笔金银财宝,他们分别属于年代较早的落魄太子以及后来的山贼、土匪,笔笔数目不菲,寻宝人趋之若骛,但往往都是乘兴而来,败兴而归。
近年来,寻宝之风再起,阿不力斯也在旦夕之间做着一夜暴富的发财美梦。
龙振他们刚刚上山,就被阿克野先等人发现了,阿不力斯一听说是龙城来的,立即激起了心中的仇恨,马上给在外寻宝的伊库毛索和亚奇波麻增添了跟踪盯稍的任务。
几天之后,两人如实地向他反映了解到的情况,说那几个小毛孩乳臭未干,上山纯粹是为了游山玩水寻找刺激,犯不着为他们花精神费力气。
阿不力斯对这种说法嗤之以鼻,大骂他们“头脑简单,没有是非观念”,说“凡是龙城来的,无论男女老少,统统都不是好东西”,要他们认真对待,千万不能掉以轻心,除了继续打听宝藏、伺机猎杀珍禽异兽外,对他们的监视也绝对不能松懈。
两人表面上唯唯诺诺,暗地里却笑他鸡肠肚量,连家乡来的孩子也不放过,因此对前两项尽心尽力,对后一件则虚与委蛇,每次问起,都以“挺好挺好”敷衍过去。
这天,阿不力斯将三人叫到面前,说起前些日子有一个算命先生告诉他,今年将是他的大富大贵之年,但要提防小人从中破坏,可具体指的是什么,他不愿透露。他猜想应该跟传说中的宝藏有关,所谓的小人指的大概就是那五个龙城来的毛孩子,问他们有什么法子能够达到目的而又不露出破绽。
鬼点子最多的阿克野先眨眨三角眼,凑上去低声说了几句,阿不力斯听得眉开眼笑,嘱咐他们立即执行。
于是,三人分别冒充了哈鲁巴三兄弟。
所谓的绿水洞,其实只是绿水岭下的几座石头房子,既没水,也没洞,野草没膝,荆棘遍地。
阿不力斯原名阿力,出生在龙城西北角的一个普通人家,少年时顽劣不化,干尽坏事,因屡屡作奸犯科,蹲监判刑便成为家常便饭。父母与他断绝关系,街坊邻居对他敬而远之,神憎鬼恶,无人理睬,可他非但不思己过,反而怨天尤人,责怪亲人无情,责怪社会不公,十五岁那年,他带着惆怅、失望和对龙城人的仇恨远走他乡。
从此,他开始了居无定所的生活,或四处流浪乞讨,或重操旧业继续偷盗,最后因分赃不均发生内斗,被人拖到深山毒打了一顿,醒后便留在山上,终日与野兽妖怪为伍,最后被一名绰号老鬼的山贼收留,并改名为阿不力斯。
十多年的山林生活,使他从肉体到心灵都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身上的人性愈来愈少,兽性和妖性渐渐增加,皮肤变粗变厚,体毛变多变浓,性格也变得更加暴躁、凶狠和好斗。后来老鬼死去,他继承了他的衣钵和绿水洞几间年代久远的石头小屋。老鬼原有的几个喽罗阿克野先、伊库毛索和亚奇波麻也因此成了他的手下。他们也分别来自龙城,与他有着极为相似的身世和经历。
几年前,他突然心血来潮,将几间石头小屋收拾整理了一番,成立了所谓的实业开发公司,自任为董事长,俨然成为一方霸主,其实连同他自己在内,满打满算也才不过七个人,听他在会上吹嘘说有朝一日要将权力扩展到整个飞龙山,手下人都在暗地里笑他是“癞蛤蟆打呵欠——好大的口气”。
没多久,阿克野先推回来一辆木制三轮车。这车虽然做工粗糙,却处处显示出它的不凡,它不用牲畜驾驭,也没有机械动力,三只轮子自动运转,可以自动拐弯,下坡减速,上坡加速,遇到障碍还能自动避开。
五人仍然沉睡。三人七手脚将他们弄上车,阿克野先念了几句咒语,又伸手朝三个轮子分别拍了几下,车子便吱吱呀呀地开动了。
随后他们也相继上车,在阿克野先的操纵下,车子沿着坎坷不平的土路缓慢前行。
伊库毛索闭着眼睛打盹,亚奇波麻则低声哼起了无人能够听懂的情歌。
“别唱,别唱,乌七糟的难听死了。”伊库毛索不满地咕噜道,可是眼睛却仍然没有睁开。
“少管闲事,你睡你的觉,我唱我的歌,井水不犯河水。”亚奇波麻斜乜他一眼,爱理不理地道。
这话激怒了伊库毛索,他猛的一拍车帮,瞋目怒喝道:“放屁,你要是再唱一句,我就把你的脑袋拧下来。”
阿克野先慌忙出来调解:“忍着点吧,千万不要为鸡毛蒜皮伤了兄弟间的和气。”
两人不再吭声,歌声停了,伊库毛索继续打他的盹。
由于茶水点心吃得少,又加上路上的颠簸以及刚才的吵闹,龙振醒过来了,他张开混沌的双眼,看见原来的绿毛小矮人变成了五大三粗的狰狞恶汉,又发现五人浑身上下全被捆成了粽子,不禁惊愤交加,大声斥问道:“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冒充古灵怪来骗我们。”
“骗?这也叫骗?就算是骗,那又怎样?这个地方老子说了算。”阿克野先的鼻子和眼睛盛满了炫耀和得意,接着又转向亚奇波麻,“对吧?老弟。”
亚奇波麻更是狂妄之极:“这就是我们的高明之处,特别是这位大哥,咽一口唾液就是一个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