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听着,我姓龙,名字就叫龙、城、人。”龙振严肃认真、一丝不苟地回答。
“龙城人?这个名字有点怪,一听就知道你爸你妈没文化。”阿不力斯轻蔑地一撇嘴角,嘲讽道。
“胡说,你爸你妈才没文化呢,从小没家教,生个儿子当妖怪。”龙振毫不客气地给予反击。
这话引来一阵笑声,其中茵茵和方奇笑得最响。
“笑什么笑!”阿不力斯周身燥热难耐,目光凌厉地往下一扫,大声呵斥道,“你们呢?都给我一个一个报上名来。”
“龙城人。”
“龙城人。”
“龙城人。”
“龙城人。”
“混账,怎么都是一样的名字?难道你们都是一个爹妈生的?”他诧异万分,过了一会又觉得欠妥,改口道:“就算是五胞胎,也不可能共用一个名字呀。”
五个人早已笑得直不起腰来。
“哎呀呀,笑死人了。”
“什么狗屁董事长,简直是天下第一号的大傻瓜。”
阿不力斯像一只恼怒的火鸡,脸色变得红中夹紫,十分难看,他本来想借这个办法来营造气势,没料到弄巧成拙,七窍生烟却又无从发作,只好转换话题:“听说你们要去龙山寺跟那个老秃驴学什么功夫,是真的吗?”
“要去哪里干什么是我们自己的事,跟你们有啥关系?”龙振挺起腰杆,淡然一笑,用鄙薄的语气给予回答。
“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们抓到这鬼地方来?”茵茵一针见血地责问道。
“你派人一路跟踪我们?又冒充古灵怪骗我们上当,请问是何居心。”常宁走前两步,气宇轩昂,义正词严。
声声质问令阿不力斯几乎疯狂,依照往日的脾气,早就暴跳如雷了,今天之所以没有发作,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不堪的过去,认为这些孩子上山的原因与自己当年的行为大同小异,出于一种畸形的心态,便立即转换成另一种口吻。
“我知道,年轻人好奇贪玩喜欢寻找刺激,可是无论怎样也犯不着跟和尚去受那种罪呀。好,就这么定了,我说了算,从今天起,你们就是绿水洞实业开发公司的正式员工了。”
“不!我们不愿意!”方奇大声吼叫。
“我们上龙山寺找天云长老学武不为别的,是为了保卫龙城,为百姓出力,留在你这里干什么?”茵茵壮起胆子,两眼直直地望着阿不力斯那一脸红不红灰不灰的胡子。
“不愿意?保卫龙城?为什么?为什么?”他气得浑身冒火脖筋乱颤,“我问你,龙城有什么好?破砖烂瓦、灰不溜秋,又臭又肮脏,这样的鬼地方我一辈子都不想回去。”
“回去?”龙振从中听出了端倪,“莫非你的老家也在龙城?”
他那一双贼眼顿时亮了起来,恬不知耻地自吹自夸:“当然。老子当年风光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个角落呢。”
方奇七分责问三分嘲弄:“既然是龙城人,为什么要在这里做山贼?”
“哪个敢说我们是山贼?我们是真真正正的实业家,懂吗?实业家。”他狗熊般地咆哮起来。
“好一个真真正正的实业家。”龙振爆出一声冷笑,语调虽然不高,但字字似箭,直射要害:“猎杀珍禽异兽,破坏森林生态,绑架平民百姓,盗蒙拐骗,无所不为,这一切一切,难道都是实业家的工作吗?”
小毛孩的犀利令猝不及防的阿不力斯哑口无言,一个劲地眨眼挖鼻,尴尬窘迫之极。
阿克野先慌忙替主子解围:“误会,这纯粹就是误会,跟踪的事与我们无关,猎杀奇兽异兽的也是另有其人。我们都是龙城人,董事长思乡心切,知道家乡来了人,特意把各位请到这里,纯粹只是为了叙叙家常,并没有别的恶意,嘻嘻,没有别的恶意。”
阿不力斯连忙接上:“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
龙振不禁在心中大笑:好一个老奸巨滑的山贼。可表面上仍旧不动声色,说:“好,既然董事长要叙家常,那就叙叙家常吧。我们弄不明白的是,董事长既然是龙城人,生在那儿,长在那儿,为什么对它会有那么大的仇恨?。”
茵茵更进一步:“对呀,龙城像母亲一样养育着我们,有哪个孩子会嫌弃自己的妈妈呢?没有。”
方奇的话更是辣味十足:“这样的人简直就是猪狗不如。”
成宇则从另一方面说出了心声:“你们说龙城这也不好,那也不好,什么破砖烂瓦、灰不溜秋,什么又臭又肮脏,这不是睁开眼睛说瞎话吗?莫非你们脑子里面都长满了虫子?”
“龙城景你们知道吗?就是大诗人苏东坡写的那首。”常宁一句一句地念了起来,“龙湖湖水映碧波,龙山峰高积雪多,太乙仙岩吹铁笛,东山暮钟……”
“别念,别念,老子不想听。”阿不力斯瞪着一双几乎要脱出来的眼睛,又气又急,咬牙切齿,“什么景,什么大诗人,在我眼里统统一钱不值。那鬼地方一点也不好,人不好,地不好,水也不好。我恨透了那个城市,我恨透了那里的每一个人,什么龙塔,什么学宫,我恨不得把这些东西全都毁了。”
“疯子,疯子,神经病才会说这样的话。”方奇挖苦道。
“没文化,没教养。”常宁嘲讽道。
“我就是神经病,我就是没文化没教养,怎么样?”他横眉立目,头发胡子全都竖了起来,呼地一下子跳上案桌,两只鼻孔喷出粗气,怒吼咆哮道:“这里是我的地盘,我说行就行,我说不行就不行,谁敢跟我作对,我就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