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难受,我们早晚会出去的。”目前,能给她的,也只有这苍白无力的安慰了。
“我怕,我怕跟他们一样,永远留在这里。”她下意识地朝不远处的土堆瞥了一眼。
“不会的,不会的。”他实在想不出更有说服力的语言了,只好单调空洞地重复着。
她拿起一块饼干,说了声“吃呀”,便放进了嘴里,这种香甜可口的饼干,今天却变得又苦又涩。
四块饼干很快就吃完了,又喝了几口水,见他垂手坐着,诧异地问:“你干吗不吃?”
“我不饿,真的,一点都不饿。”他将饼干递过去,“你把这几块也吃了吧。”
她触电似地缩回手:“不饿?开什么玩笑?快把它吃了,别婆婆妈妈的。”
“我还是跟你说实话吧。”看着她略显憔悴的脸孔,龙振敞开了心扉,“要说一点都不饿,那不可能,别说四块,就是四十块,我都不在话下。人们常说,女孩子是花朵,男人是树木。鲜花每天都离不开水,否则就会变色枯萎,树木两三个月不下雨却照样活得好好的。一句话,男人比女人抗饿,懂吗?”
他再一次将饼干塞到她手中,目光中洋溢着亲切和关爱:“你是我们心中的花朵,要是变色了,枯萎了,就不好看了。”
她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断线珠子似地滚落下来。
第二天早上,龙振一觉醒来,首先映入眼帘的仍旧是上方那块暗淡无光的“小圆镜”,见她侧身背对着自已,轻轻地说了一句:“早上好,龙城的花朵。”
“你好。”声音纤细而柔弱。
他吃了一惊,叫道:“茵茵,你怎么了?”
她艰难地转过身来,脸色苍白,双眼紧闭,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告诉我,哪里不舒服?”
“头晕,心里难受。”她张开黑气弥漫、失去光彩的眼睛。
他认定是饥饿造成的,当务之急是尽快弄到吃的东西。
然而,哪里才能弄到可以填饱肚子的食物呢?
他在有限的空间内将想象力发挥到极致,从野草、灌木一直到小溪的流水,最后终于确定了目标。
“茵茵,你想吃鱼吗?”
“想呀,可是哪里有啊?”
“怎么没有,?溪里就有不少。咱俩去抓几条回来好不好?”他心情愉快,语调轻松。
“我们啥都没有,抓得着吗?就算抓到了,没锅没灶的怎么弄?”她疑惑迷惘,神态黯然,话语充满了忧伤。
“先抓回来再说,你在这里等着,我马上就回来。”他说着站了起来。
“不,我也要去。”
“别,你走不动。”
“走得动的,咱们慢一点。”
“好。”他兴冲冲一把将她拉起。
他把她从豁口拉了上去,爬完狭长的通道后,她已是虚汗满头,似乎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在这儿等着,我抓了鱼就回来,好吗?”
她小嘴一噘,夹杂着几分嗲气:“不,我要看你抓鱼。”
他快活地笑了,这声音在他听来,是那样的温馨熨贴。
“好吧,咱们走。”
她虽然走得吃力,但却拒绝他的搀扶,半个小时后,两人终于来到了溪边。
他把她安置在一块石头上坐着,然后挽起裤腿下水。此时虽然是夏季,溪水却冰凉冰凉的,所幸是这里的鱼全都有点傻头傻脑,就算你走到跟前,它们也不惊走,照样闲适地游来游去,他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抓到了两条,每条都有半斤多。
短剑在这里又派上了用场,刮鳞、剖腹、去掉头尾,得心应手。
她在旁边问道:“怎么吃?”
“凤凰羽毛是神物,也许它可以帮忙。”
两人回到洞穴,他将杀好的鱼搁在巧克力饼干的包装盒上,然后面对挂在洞壁上的凤凰羽毛鞠了一躬,恳切地请求道:“凤凰呀凤凰,帮我俩一把吧。”
接连念了三遍,却没有半点动静。
两人开始寻找原因,茵茵说:“你的话太简单了,要人家帮什么忙,应该讲清楚。”
他接受了建议,又虔诚地念了一次:“凤凰呀凤凰,请你帮帮忙,给我们变出几根木柴来。”
奇迹还是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