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小时后,程玉峰和王子泉在文管局门口见了面,然后一起进了谭科长的办公室。
谭科长是个胖胖的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梳着个大背头。两人首先介绍了自己的身份,然后从黑面神的威胁和龙城的危险处境,说到了办学培养人才与魔头抢时间的重要性和紧迫性。谭科长静静地听着,眼睛时开时闭,脸上的表情阴晴不定,听完后说:“你们的想法很有创意,理应大力支持,遗憾的是那些房子不属于我们的管辖范围,你们最好去找房管局商量。”
两人只好来到房管局。房管局的一位工作人员一听就说:“乱弹琴,我们什么时候管过那些破房子。”
随后又似乎觉得不妥,补充道:“无论是富商旧宅还是老王宫,都百分之百归文管局管。”
两人既失望又迷惘,不知道下一步应该怎么走,在街上瞎逛时,遇见了向王子泉推荐的周姓熟人,得知碰壁情况,老周附在他耳边说了两句,又对程玉峰暧昧地笑了笑,走了。
听到王子泉说出老周的建议,他觉得很不是滋味,但随后一想,便又处之泰然,要办事,出点血是理所当然的。
两人约定下午三点在文管局门口再次碰头。程玉峰回家找到存折,到银行取出家里仅有的一点积蓄。
两人再次踏进文管局的办公室,谭科长一见,脸就拉长了:“你们怎么又来了?”
程玉峰递上信封,说:“这是房管局要我们转交的通知,科长最好能够看一下。”
谭科长把信封丢到了一边,说:“不看不看,他又管不了我们。”
嘴上虽然这么说,可还是打开了信封,草草瞄了一眼后,便麻利地塞进了抽屉,脸孔立马缩短了两寸,语气也变得相当的柔和:“那些房子都有好些年头了,空着也是空着,既然你们需要,我们当然应该大力支持,何况这是培养人才的百年大计。”接着他又详细介绍了这些房子的具体情况,名义上说是富商旧宅,其实是一片不同年代的建筑群。
“那儿大大小小共有房屋十一幢,借给你们办学的只是前面边的三幢,俗称前院。它们原来也是老王宫的附属建筑,后来经过不断的改建和修缮,先后成为多个皇朝官员和富商的往宅,各方面都保存得比较好,基本上没有什么损坏,稍加打扫粉刷就能使用。后面的幢历史悠久,是百益王的宫殿,俗称后院。据传经常会闹点神鬼灵异什么的,不过都是一些道听途说,没有什么科学根据。开学的时候给学生们提个醒,要他们远离那些地方。”
说罢拿出一张纸,拟定了一份房屋使用合同,内容包括一些必须遵守的规则,其中有几条分别是:1保护好围墙及里面的所有建筑物,不能有任何损坏;2前院的三幢房屋以及周围的所有空地,供功夫班作教学和学生活动之用,后院的幢除外,两者以低矮的围墙为界;3教导学生不要越过围墙,更不能靠近或进入后院这几幢建筑,若有违犯,除了后果自负外,还要追究当事者及学校负责人的责任;4有效期暂定为一年,如有需要,可根据具体情况续签。
两人了解了一些相关问题后,认为可以接受,便分别在上面签了字。谭科长则给了他们一串大院铁门以及那三幢屋子的锁钥。
随后,他们乘车来到座落在城市边缘的前院,这条称作宫前街的道路原来属于繁华地带,白天车水马龙,夜晚处处笙歌,随着时代的变迁,尤其是近来经济的蓬勃发展以及城市的不断扩大,这里便日显萧条冷落。
两人先察看了一下外面的围墙,发现光正面就有三处坍塌,两处摇摇欲坠,铁门锈迹斑斑,费了好大力气,才将铁锁打开,进去一看,荒凉破败更是超出了他们的想像。
两人边看边议,总共达成了三点共识:1立即雇请工人对大院内外进行清理打扫,粉刷墙壁,去除杂草垃圾;2将三幢房屋用白漆标出楼号,平房为一号楼,两幢小楼为二号楼和三号楼。一号楼作厨房、饭厅、浴室、仓库;二三号楼分别作课室、办公室和师生宿舍;3购买桌椅板凳床铺以及锅碗瓢盆等厨房用品,争取五天后开学,最迟不能超过十天。
最后,王子泉问及经济来源。程玉峰说:“这个不用操心,天云大师答应实报实销,需要多少就给多少,我们只要保证教学质量就行了。”
他没有再问,但两人深知,这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开学之后还需要大量的花费,天云大师节衣缩食,把寺里有限的香火收入省出来办学,赤子之心可见一斑。
最后谈到了人员安排及师资问题,程玉峰说:“大师要我暂代校长之职,教导主任则由你来担任,不知你对此有何看法?”
王子泉容光焕发,爽快地答应道:“没问题,办得好你就一直做下去,半年之内如果还没有起色,那就……”
“到时候我自动下台,让位于你,行吗?”他脸含笑意,言语诚恳。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我们已经没有了退路,只能成功,不能失败,否则将辜负了大师的重托。”他目光深沉地望着对方。
“这个自然,别看只招二十来人,但事情很多很杂,‘二人转’肯定应付不了,你认识的人多,有没有比较合适的,给我介绍一两个,条件嘛,”他停顿了一会说,“除了武功要好外,还要品行端正,没有什么不良嗜好。”
他思索了片刻,说:“龙山路有个名叫张协昌的补鞋匠,武艺精通,为人正直,如果能把他请来,两加上我们两个,师资的问题就基本解决了,不过我估计不会那么顺利。
他听不懂后一句话的具体含意:“你是说会受到旁人的阻挠?”
“不是,我是说不知道他愿意不愿意来。”
“为什么?不管从哪一方面来说,做一个教师总比一个补鞋匠强吧?”他感到非常意外。
“一般人的看法也许是这样,可他偏偏就是一个与众不同的人,他补鞋并非是为了糊口,而是另有所图。”
“为了什么?”
“不知道。有人问过他,他总是微笑不答。总之,这是一个怪人,不但外貌独特,而且性格古怪。”
“他长得很难看吗?”程玉峰忽然对此人产生了兴趣,“他懂哪门功夫?少林?还是武当峨嵋?”
“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刀枪棍棒、点穴暗器,无一样不精。更难得的是,他除了一身武功以外,还通晓天文地理、阴阳五行、兵法谋略,参透老庄之学,识三十六种变化,易容换形之术更是达到了炉火纯青出神入化的境界。”他脸上泛起红光,轻快而流畅地叙说着,“在一些人看来,他简直就是神人。”
“你跟他很熟吗?”
“没有见过面,所有的一切都是听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