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呀,看来这次凶多吉少了。”常宁失望地喊道。
狂风大作,乌云四合,湖面上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水波汹涌鼓动,船体摇晃得更加厉害,桌子上的电视机和桌椅等物品被高高地抛起又重重地落下,人们在强力的颠簸下站立不稳。
啪的一声巨响,电视机碎了,接着是板凳桌椅的撞击声。常宁的脑袋碰到一个硬物,痛得他直哼哼;成宇不知被什么东西割伤了手,粘粘的好像在流血;方奇醉汉似地被折腾得昏头昏脑,随着船体东倒西歪;龙振在慌乱中抓住了一根固定的铁管才不至于跌倒。
“快,快点过来,抓住它。”他向小伙伴们发出提示。
又一个浪头扑了上来,尽管人们死死抓住铁管,避免了被抛来抛去的痛苦,可巨浪已将窗户上的玻璃全部击碎,湖水不断地从外面灌进来,舱内在顷刻间变成了一片汪洋。
“阿燕,阿燕呀。”一直嚎啕不止的小胡子声音已变得异常沙哑。
龙振心酸地擦了擦眼角,他听到旁边的常宁发出两声唏嘘,连忙问道:“你怎么了,不舒服?”
“没,没有,我只觉得难、难受。龙振,你说,没有小海螺,紫娟她们会来吗?我们还有救吗?”
他无言以对,心中内疚得难以用语言来形容。
“喂,龙振,我们不是还有金贵吗?”成宇大声嚷道,“快把它放出来呀。
对呀,我怎么想不到呢?他狠狠地朝自己的脑袋擂了一拳,连忙从肩包内摸出金钱龟,轻声说:“金贵,这回全靠你了。”
金贵伸出小脑袋,眼睛闪着亮光,身子蠕动了一下。
电闪雷鸣,暴雨似天河倒灌,湖水乘着怒吼的狂风排山倒海地扑来,以万钧之势将机船狠狠地抛上高空。龙振随着惯性被摔出在五六尺之外,手中的金贵也霎时不知去向。
当船体重新落下时,已经被彻彻底底地翻了个个,船上的人全都毫不例外地跌入了水中。
龙振猝不及防地被灌了一口水,他下意识地舞动着双臂,漫无目的在水中漂浮。机船像个巨大的龟壳倒扣在水面上,没有了机器的轰鸣,没有了人们大惊小怪的呼喊和小胡子的哭泣,只有暴风骤雨的肆虐,只有铺天盖地的恶浪还在继续发挥它的淫威。
“常宁,常宁。”他忽然发疯般地喊了起来。
“我在这里。”身边不远处,有一个声音在回应。
“成宇,成宇。”
“我在这里。”
“方奇,方奇你在哪?”
“在这,在这。”
三人的回答让他激动得又一次落泪,尽管船翻了,但伙伴们都平安无事,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
四个人很快聚到了一起。龙振向成宇打听表哥和权叔的情况。成宇说“不用担心,他们的水性比我们还好’。方奇说他一直和胖子秃头在一起,只是小胡子还在“阿燕阿燕”地叫个不停。
“我们怎么办?”常宁问。
“游到对岸去。”龙振果断地说。
“风浪这么大,游得过去吗?”
“只好这样了,留在这里就是等死。”成宇说。
“金贵丢了,不过没关系,早晚它会回去的。”龙振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觉得有一股力量拽着他的腿脚使劲往深水处拖,另有一双锋利的爪子用力地抓挠他身上的救生衣,两只发着荧光的绿眼睛在他面前闪来闪去。
“水怪,水怪!”他恐怖地喊了一声,在激荡的水流中竭力地躲避着,搏斗着,挣扎着。
湖水泥沙翻腾,呼啸的狂风掀起滚滚浊浪,几乎就在同一时间,几十只水怪突然从前后左右冒出头来,嗷嗷地叫着向人们发动进攻。一时间,湖面上,水底下,爆发了一场人与水怪之间的大战,惊心动魄,空前惨烈。
两只水怪合在一起,将常宁的脑袋死命地往水里按。他一连呛了好几口水,双手在水面上不停地舞动,哇哇地呼叫着:“救命,救命。”
成宇的救生衣已经被水怪撕成了碎片,两条胳膊也被它们扭住动弹不得,身子在波浪中时浮时沉。
另外两只水怪缠住方奇不放,利刃般尖锐的爪子在脸上抓出两道深深的血痕,他忍着钻心的疼痛,挥拳奋力朝一只水怪的眼睛猛砸过去。水怪捂住破裂的眼珠子,凄厉地嚎个不休。
胖子、秃头、小胡子,还有表哥和权叔都在和水怪进行着殊死的搏斗,动作缓慢的胖子被它们抓挠得遍体鳞伤,救生衣成了一根根破布条条。
借着湖水微弱的反光,龙振发现一只水怪酷似在水下博物馆窃取宝石的拉疤眼,气愤地叱问道:“拉疤眼,你为什么要跟我们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