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再这样下去,你会生病的,到了那个时候,后悔也没用了。”说着说着,眼睛一眨,掉下几滴泪来。
少顷,他又开口了:“你跟舅舅说实话,这里到底苦不苦?”
“苦是苦,但是为了保卫龙城,再苦再累也值得。”他声音不高,却热烈而真挚。
“值得?”卢山冷哼一声道,“就凭你们这几个小毛孩,还想跟黑面神对着干,简直天真得可笑。”
这话让对面的程玉峰有点坐不住了,目光迅速地从报纸挪到了说话的人身上。
“苦也好,累也好,天真也罢,可笑也罢,我喜欢,我中意,我有兴趣,行了吧。”龙振不想再纠缠下去,直截了当地道,“舅舅,你走吧,就算你说上三天三夜,磨破嘴皮,也动摇不了我的决心。”
“小振,你父母不在身边,我的话你一定要听,不然他们会怪我这个当舅舅的没有尽到责任。”他两只小眼骨碌一转,语调立即起了变化。
“不会的,我爸不会怪你,我妈也不会怪你,再说还有爷爷奶奶呢,他们两个都表示尊重我的意见,说我愿意读什么就读什么。”他巧妙地来一个见招拆招。
感情牌不起作用,黔驴技穷的他便向程玉峰求援:“程校长,希望你看在我们相识多年的份上,帮龙振把退学手续办了。”
“这个恐怕不行,既然报了名,就不能随便办理退学,除非他本人强烈要求。”程玉峰放下报纸,开诚布公地道。
接着又问:“龙振,你想退学吗?”
“不想,一点也不想,再苦再累我都会坚持下去。”他斩钉截铁地道。
这话让卢山彻底绝望了,他狠狠地瞪了外甥一眼,怒气冲冲地站起身,甚至也没有和程玉峰打一声招呼,就阴沉着脸离开了办公室。
龙振心情复杂地跟在后面,出了小门、大门,一直来到街上,才没头没脑地冒出一句让人啼笑皆非的话。
“舅舅,你还是快点给我找个舅母吧,我的事就不用你操心了,”
卢山不说话,头也不回地走了。
龙振心中透出阵阵悲凉:舅舅一定会非常伤心,我俩的感情算是彻底地完了,可是,这又能怪谁呢?
常宁的父母也曾多次来学校闹过退学,而他采取的却是与龙振截然不同的方法,每次当他们从远处走来的时候,立在门口的白雪就会及时向常宁发出通知,并大声叫唤:“常爸爸,常妈妈,你们好!”常宁听到后便立即找个地方藏了起来。究竟藏在什么地方,谁也搞不清楚。爸爸妈妈找不到儿子,除了生气外也无计可施,发了一通牢骚便走了,反复几次后也就干脆撒手不管了。后来听说他们夫妻之间也存在着分岐,父亲坚决反对上功夫班,母亲起初反对,但后来便渐渐转为默认,认为顺其自然最好。
这个星期又新增了一门课程:飞龙脚。据茵茵透露,作为飞龙系列的重要组成部分,教学大纲里面本来就有这个课程,由于新生力量的加入,便将原定计划作了局部改动,不但将时间提前了两周,而且任课老师也由王子泉改成了许武才。
同学们听到消息后,整个课室便成了一片欢乐的海洋,能够得到名扬武术节的高手亲自指导,这无疑将是他们莫大运气和荣幸。
许武才在正式上班的第二天就找到了程玉峰,说发给他的教学大纲已经认真细致地接连看了两遍,觉得内容充实而且非常全面,照这样下去,不出三年,这些少年便会成为保卫龙城的中坚力量,黑面神的阴谋必将破产。
“这是毫无疑问的。”他加重了语气,接着他又开门见山地提出了要求,“因为家庭贫穷,很小就离开父母出来闯荡,吃了不少苦,也养成了闲不住的性格,一天不做事就感到心里难受,工作越多、压力越大就越有劲头,所以希望校长能够尽快地把我负责的课目定下来。”
“不知许先生对哪些课目有兴趣?我想听听你的意见。”程玉峰问道,他为此事跟王子泉交换过看法,但仍未作最后决定。
“我个人没有什么意见,一切服从学校的分配和教学上的需要。”他语气诚恳,情感真切,“不管干什么,我都会尽自己的能力去做到最好。”
“你看这样行不行?”程玉峰用商量的口吻道,“先生对于飞龙脚的造诣众所周知,绝对是这一课程的最佳人选,另外还有擒拿,听说先生也是十分的了得,所以也请一并兼任,不知可否?”
“完全没有问题,只要是学校的决定,许某无条件服从。”
“暂时就这两门,日后如有需要,会提前与先生沟通,另外还有学生的饮食起居等生活上的问题,也想请先生兼管,不知意下如何?”
“可以,平时我最喜欢和年轻人打交道了。”他爽快地答应了。
这次谈话不仅令程玉峰对许武才的坦诚率直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就是坐在旁边的王子泉也对他的表现赞誉有加,过后,他曾多次在程玉峰面前称他头脑灵活、热情谦虚,说多亏及时采取了补救措施,否则将造成无法估量的损失。
课前五分钟,依照许武才的嘱咐,龙振招呼同学们在教室外面集合,说要到球场去上课,却遭到了冯宏义的质疑。
“到球场干什么呀?又不是跑步踢球上体育课。”
“我认为应该是大练功房才对,成是你听错了。”高洋洋马上呼应。
“没听错,当时我也在旁边。”成宇立即出来证实,“大家快点集合吧,去晚了会挨批评的。”
“批评个屁,你们纯粹是假传圣旨。”林爱武说得更加离奇,“就是抬大轿来抬,我们也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