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会相信。”大只牛说，“但是有的人可能会信。”

“我们大家都不要相信。”阳成子提高了声音，“用这种方法来提高智力体力并不是异想天开，以前也有人搞过，但是像我们这样大规模地展开，确实是破天荒第一次，正因为这样，所以出点问题是难免的，也是正常的。请大家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出原因。”说完离开教室朝厨房走去。

启智教学法已经进行了十多天，非但没有见到什么效果，个别学生还出现了不同程度的副作用，这使他百思不得其解，心想催眠是严格按照既定的程序和规范来进行操作的，至于汤药方面，他也找过成大业，两人就聪明汤的君臣佐使、配伍宜忌以及药物的功能、归经、炮制等各种问题，进行了反复的研究，均没有发现有什么不妥的地方。

问题究竟在哪里？他和老成急得寝食难安。程玉峰鼓励他们要保持耐心，更不能泄气，说问题总有一天会得到圆满解决的。

两位厨师正在厨房里忙着，见阳成子来到，马大嫂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问道：“阳老先生，是不是还没有吃早餐。”

“不是。”

“检查卫生？”布隆梅手中拿着一块抹布，身上带着一股浓郁的香气走到他身边。

“也不是。你们忙你们的去吧，我只是想看看你们熬药的地方。”他抱歉般地露出浅浅的笑容。

“啊，你是说那个什么汤吧，在这。”马大嫂把他带到一个炉灶面前，指着搁在上面的一个硕大的瓦罐说，“不过药渣已经倒掉了，就在厨房后面的空地上。”

“来，给我讲讲你们熬药的过程，好吗？”他一边说，一边观察两人的反应。

“怎么了？出问题了？”布隆梅显得有点吃惊。

“没事没事，只是随便问问。”

“我们是完全按照你们的要求熬的，就算有事，也算不到我俩头上，对不对？”马大嫂脸上闪过一丝不悦，“我们把药倒进罐里，加上二十斤自来水，浸泡二十分钟后，先用武火煮沸，然后改为文火，慢慢地煎煮三十分钟，中间用勺子搅拌两次，然后倒出熬好的药汁，分成二十三份。”

完后，她又郑重地问了一句：“有问题吗？”

他摇摇头，说：“很好，就这样熬。”

十天前，也就是催眠术开始的那一天早上，他和程玉峰、成大业一起来到这里，亲口向她们交带了熬药的具体方法及注意事项，如今，马大嫂将整个过程复述得滴水不漏，甚至连语气也与当时相差无几。

随后他在厨房后面的空地找到那堆废弃的药渣，扒出来一样一样的辨认，直到将十七味药全部找齐，心中的那块石头才渐渐地放了下来，可是困扰他的却是更大的迷茫：莫非真是催眠术惹的祸？

他满腹心事地沿小路回到三号楼，办公室里，程玉峰正在与王子泉三人说话。阳成子将学生的反映、与成大业的沟通以及对厨房熬药过程的初步了解，向他一一作了汇报。

“谈一谈你们的看法？”听完后，程玉峰面向大家。

王子泉脸孔绷得紧紧的，声音也变得有些冰冷：“我认为必须马上停下来，很显然，这种方法对我们不适合。”

“我也有同样的想法，问题已经出现了，就不能一错再错了，停下也是万不得已的事。”张协昌的语气比较委婉。

“我认为应该继续，气可鼓而不可泄，现在虽然效果不佳，还出现了一些副作用，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许武才眼神活跃，声音响亮。

“你的意见呢？阳老。”

“许老师说的对，我们好不容易开了个头，停下来就意味着前功尽弃，停下来就意味着我们已经承认了失败。”尽管脸上已经露出倦容，但目光烱烱，语气铿然，“我思来想去，实在弄不清楚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失败是明摆在那里的事实，不是你承认不承认的问题，现在停下来损失还可以忽略不计，等到出了大事一切都晚了。”王子泉诚恳地告诫道。

“催眠和药物都不能停，但是可以作一些适当的调整，聪明汤方面我跟老成商量后再决定。”阳成子的话语逐渐趋向平缓，“万事开头难，我们总不能去做一个因为噎了一下、从此就再也不敢吃饭的傻瓜吧。”

任凭他说得口干舌燥，王子泉和张协昌仍然坚持自己的意见。

下午三点，五人在办公室刚刚坐下，准备继续上午的议题，龙振急匆匆地闯了进来。

“不好了，不好了，夏楚晕过去了。”

“晕了？在哪？”如闷雷在耳边炸响，程玉峰脸色遽变，急忙问道。

“在宿舍，茵茵她们说的。”

“走，看看去。”他一挥手，几个人一起下了楼梯，跟在龙振后面，直朝女生宿舍奔去。

那里已经站满了人，走廊上，屋子里，一片吵杂，见校长来到，纷纷让路。

夏楚躺在床上，双眼紧闭，脸色青白，呼吸微弱，茵茵、殷晶莹和琳达等几个女生围在床前床后。

“夏楚，夏楚，程校长来看你了。”

“夏楚，夏楚，你醒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