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灯光即将熄灭的前五秒,龙振就从诸多异常的现象中嗅到了不祥的信息,然而事情发展得太快了,他还没有来得及作出必要的反应,就失去了采取行动的能力。脸上先是遭到了一个冰冷的吻,这种冰冷的感觉迅速蔓延,从脖颈到胸脯,到四肢,很快便传遍了全身,整个人如坠冰窟,仿佛五脏六腑都被冻住了,脑细胞似乎也停止了工作,身不能动,口不能言。
随着右侧胳膊电击般的一阵麻木,身上这才慢慢地有了温暖的感觉,这种感觉渐渐扩散,从胳膊,到躯干,到全身,四肢能动了,嘴巴可以说话了,脑细胞也恢复活力了。
“天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天谢地,我们又活过来了。”
“我们一定要找他们算账。”
“阴谋,一定是阴谋。”
灯又亮了,人们就像做了一场恶梦,揉着眼睛,四处寻找与之共舞的那一个,结果却大失所望。
常宁第一个说出了熄灯后的遭遇:“还没有等我回过神来,一股令人作呕的臭烘烘气味便扑面而来,呛得人脑子发晕,接着,一只毛绒绒的脸凑到了嘴边,浑身冰冷得血液都不流通了,手脚也随之动弹不得,想喊,却又发不出声音。”
方奇仍然心有余悸:“灯一灭,我就安慰她:别害怕,一会就好了。她没有回答,只听见毕毕剥剥爆豆似的一阵乱响,我悄悄地凑前一看,哎呀,我的妈,哪有什么粉脸桃腮?分明是一个散发出泥土气味的骷髅脑壳。”
郑茜、夏楚和琳达也在颤颤兢兢地叙说着熄灯后的切身感受。
“你们两个呢?”龙振来到了茵茵和殷晶莹身边,他本想了解一下为何会选择一个品位如此低劣的老男人作为舞伴,但到最后一刻,还是没有说出口。
“唉,怎么说呢?也算是我们背运吧,”茵茵有气无力地道,“刚进了入舞池,就有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主动邀我跳舞,他眼睛明亮,鼻子长而直,眉宇间焕发出蓬勃朝气,我欣然应邀,可是两人跳了还不到三分钟,他便换了一副面孔,我想问他是怎么回事,却无法用语言表达出来,想离开,手脚又不听使唤,尽管脑子清楚,却不能行使自己的意志。就像一具没有生命的木偶,任凭他人操纵。”
“我也一样。”殷晶莹脸上仍然残存一丝恐惧,“他不停地变换模样,从面孔到身材,仿佛是一个已经修炼了千年的妖怪,随心所欲地掌控着一切,包括我的行为和思想。熄灯之后,我身上的能量也似乎被吸光了。”
“这些乱七糟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妖怪?幽灵?还是其他?”
“也许这是他们特意的设计,以求得一个逼真的恐怖效果。”
“什么效果?简直就是折磨人。我们是受害者,应该去找游乐场讨个说法,让他们赔偿我们的精神损失。”
“走。”人们刚到门口,便碰见了一群前来调查的警察。
三十多名观众连同几个管理人员统统被带回派出所接受调查。
坐在车上,人们郁闷愤懑却又无可奈何,龙振和常宁几个更觉得憋气,本来想到游乐场来放松一下,谁料想碰上了这档子事,真是人倒霉,吃豆腐都会噎着。
成宇垂头丧气地说:“真麻烦,这样的案子一时半会肯定破不了,害得我们也要陪着一起受罪。”
方奇却显得出奇的镇定:“怕什么,人又不是我们杀的……”
梅丽莎安慰大家说,“小兄弟,别发牢骚,我们应该感谢上天才对,你想想,如果那事降临到我们头上,岂不是更糟?”
郑茜把话说得淡而又淡:“大家放心,警察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
夏楚带着对刚才的回忆:“停电的时候,我觉得右胳膊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不过不是很痛,不知到底是怎么回事?”
琳达说:“我也是,蚂蚁咬一般,过后还有一点酸溜溜的感觉,不过很快就没有了。”
“哪里来的针扎蚁咬?”郑茜却显得格外的轻松,“我们都在场,啥感觉也没有,就那么一会,很快又来电了。”
梅丽莎说:“应该是幻觉吧,这是精神紧张时经常会出现的现象。”
来到派出所,人们先后被警员带到一个小房间去录口供。离开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钟,下山的夕阳把天空照的绚丽明亮,他们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回到了学校,正好赶上了开饭时间。
晚餐虽然丰盛,但大家都没有胃口,琳达和夏楚甚至连饭也没有去吃。
龙振立即将经过向校长作了汇报。
程玉峰要他对所有去过鬼怪屋的同学进行严密观察,一有异常马上采取措施。
魔鬼屋的意外事故很快就传遍了整个龙城。警方请来了各方面的专家,又是拍照又是分析,结果还是找不到头绪。胖子和秃头是怎样稀里糊涂地被当作罪犯打死的,连当时在场的管理人员也说不清楚,直至游乐场给死者家属支付了一大笔赔偿金才算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