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好想想，这么简单的问题，不可能没人知道吧。”他在话语中流露出一丝难以觉察的失望。

方奇低声嘀咕道：“心里头也知道怎么回事，可就是无法把那个意思表达出来。”

茵茵站起来说：“我来试试看，不知道对不对。人们常说‘人活一口气’。‘气’在人就在，一旦呼吸停止，就说这个人‘没气了’。有呼吸就有气，没有呼吸就没气。因此我认为，‘气’就是呼吸。”

“说得好。”阳成子激动得脸色潮红，“聪明的孩子。”

“什么是气？气就是呼吸。运气和用气就是调整呼吸。这东西说起来似乎很简单，其实里面却蕴藏着大学问。”他在椅子上盘膝坐下，“现在请大家与我一道，亲身感受一下聚气、运气、发气的整个过程。”

同学们纷纷依照他的样子，在各自的凳子上坐好待命。

“我们上一课讲了气功的基本法则，以及练功时的注意事项。现在我来讲如何聚气……归纳起来有以下几个步骤，首先，精神要高度集中，然后全身肌肉放松，舌抵上腭，双目垂帘，意守丹田，在呼吸之中积聚真气……气就是力，气足则力足，聚气即是聚力。”他边说边做，边做边说。

“接着就是运气。运气也叫用气，运气必须先换气……然后以意领气，下沉于丹田，渐而聚之丹田……气在先行，力在后随。

“下一步就是发气。气在腹内回旋三周后，哪里需要，就将丹田之气发往哪里。至于速度的快慢，内功和外功是有区别的。内功发气宜缓，如肝有病，就需要将‘气’引入肝脏，胃有病，就将‘气’引到胃部；外功发气则宜急宜速，所谓‘发气迸劲一眨眼’。无论是何种硬功或轻功，都必须以速度取胜。”

两节课时下来，三个阶段终于讲完了，他停顿了一下，咂咂发干的嘴唇，问道：“大家有没有什么问题？有不懂的地方请举手。”

十几只胳膊霎时森林般地竖了起来。

“好，一个一个来。”

“老师，这东西太难太难了。”一向行动迟缓的牛大道首先发问，他苦着脸，把气功比作“东西”。

“难在哪里？请具体说一说。”阳成子耸起雪白如银的寿眉。

“我是越听越糊涂，什么练气、聚气、运气、发气，什么内功、外功、软功、硬功，脑子里乱得就像一锅浆糊。”他的语速出奇的快。

“这很正常，什么事情都是这样，刚接触的时候，生疏是难免的，时间久了，自然就熟了。”

“听是听得懂，可做起来却怎么也做不好，你说该怎么办？”高洋洋也站了起来，眼神迷蒙地道。

“这个问题的答案跟刚才一样，开始总是不尽人意，觉得这也做不来，那也做不好，但是只要你耐心地、不间断地一直坚持做下去，到了那个时候，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他那朴素诚挚的语言中不乏善意的诱导和鼓励。

“下沉丹田怎么个沉法？聚气又是怎么个聚法。”成宇眉脸蹙紧，声音低沉地问道。

阳成子正要开口，却被茵茵的发问打断了：“运气发气就更玄了，肚子里的东西怎么能跑到头上脚上呢？”说完后，才发觉到了自己的唐突，抱歉道：“对不起，我心里急。”

“没关系，女孩子也有着急的时候。”他笑了笑，接着解释道，“这两个问题的答案也是大同小异，要弄清这些问题。首先要知道什么是‘意’。‘意’，就是意识，在这里指的是脑子里的念头和想法，无论是下沉丹田，还是聚气、运气、发气，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意识的指导下进行的，这就是所谓的以意领气，比如说，气沉丹田，就是脑子里要想着有一股气正在慢慢地下降到脐下一寸半那个名叫丹田的穴位上；运气就是想像着它在身体里面游走，发气就是在脑子里想像着把它直接快速地发往那个需要的地方。倘若能得到眼睛的配合，效果将会更好，比如想叫气上升到头部，眼睛就向上看。想叫气到脚下，眼睛就往下瞧。”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问道：“你明白我说的的意思吗？”

“基本上吧。”茵茵脸上又是一红，“意思是懂了，但做起来却又是另一回事，以后再慢慢地体会吧。”

“你们呢？”他问大家。

“好像明白了一点点。”

“还是有点弄不清楚。”

“没关系。做什么事情都得有一个过程，只要多学、多练、多体会，循序渐进，不怕失败，迟早就会获得成功。想当年，我学得比你们还要艰苦，半年后才摸到了一点点门道。”

接着他又解答了“走火入魔”以及铁头功、金钟罩与气功的关系等多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