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其实,她想得最多的不是秦,不是父母,反而是那个曾被她毁了容后又关进柴房,召来几个男仆蹂躏她的秀儿。
说实话,这些年来这种事儿她没少干,包括嫁入秦府后。但凡有谁多看了秦几眼,趁着递茶水的空隙脉脉含情,还有装作不经意地去碰秦的,晚上给秦送甜水谎称是接了自己命令的……
这样的浪蹄子她不知道收拾了多少!对付她们的办法,她无一例外都是将她们关入柴房,再派几个粗壮些的家丁去毁了她们个彻底。
而通常被她派人这般凌辱过的婢女,当天就会咬舌自尽或解下腰带就这么往梁上一抛,再往脖子上一套,便上了西天。
这两天她不断地在想,人们常说,善恶到头终有报,这句话应该是真的。她曾种下的恶因,到头来她终究尝到了恶果。
而由始至终,成功逃过了这一劫的,只有那个秀儿。
那女人长什么样,她忘了,只记得一双眸子格外有神,像会说话似的。
那么,当时她是怎样逃脱那个柴房的?
她可真幸运……
门“吱呀”一声再次被打开,凉风微微被带进了房里,她瞳孔一缩,浑身打了个冷战,下意识地蜷起身子,往床里头缩去。
可是手脚间的锁链让她根本缩不了多远。
“汐儿……汐儿是听见了秦哥哥的脚步声,太激动了吗?”秦本就生得俊俏,今日换了套大红衣衫,衬得他如玉的脸庞更是莫名多了几分女子般的妖娆。
唐汐透过朦胧的泪眼看着这样陌生的枕边人,没有说话,将脸别过了一边去。
“汐儿这是恼了秦哥哥?”秦温柔地将她额边碎发别到耳后去,抚着唐汐艳丽不再,憔悴不堪的脸庞。
唐汐闭上了眼,干脆不看他。
“贱人!”秦咬牙切齿地将她的脸扭了过来,阴恻恻地道:“你不是欲求不满么?你不是嫌我满足不了你么?怎么?如今我找来人满足你,你还装起贞洁贵妇来了?你装给谁看呢你?”
唐汐忽地笑了。
秦一愣,下一刻被扑上来的唐汐狠狠咬了一口!
“啊!”秦狠狠推开她,摸了
摸自己的耳朵,摸了一手的血!他怒极,反手就是一巴掌往唐汐脸上甩去!“你这贱人!”
“哈哈哈,哈哈哈”唐汐不怒反笑,手脚动不了,可她还有嘴呀!趁着秦还没回神的当下,她闪电般再次扑了上来,这次一口咬在秦的腿上!
秦痛得大叫!
他一拳又一拳往唐汐头上挥去,但唐汐就像要与他拼命似的,不但没有松口,咬得更使力了!
“你这娼妇!”秦痛极怒极,用上了十成力,将她头发抓住,往后一扯!
未曾想,唐汐竟连他的裤子也咬了下来!
“贱人!”秦脸色一变,却不忙着上前揍她,只急忙用外袍掩盖自己下体。
但唐汐早就看到了那他遮遮掩掩下的东西!她脸上的震惊不比他少,“那是什么?”
那是什么?是不是她眼花了?
秦下体为何……为何是那般模样?
为何……腐烂流脓……还长了很多茂盛的黄毛……
“去死!”秦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直打得唐汐嘴角破裂,渗出血来!
但唐汐却像没有感觉般很快转过脸来,又往那里看。
秦索性遮也不遮了,又甩过去一巴掌,“还看!你这不知廉耻的**!”
“哈哈……哈哈哈……”
唐汐被他一连两巴掌来,脸上火辣辣的,瞬间肿得老高。但她仍笑个不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再笑!再笑!”秦恼羞成怒,掐住她的脖子,“不准笑!”
该死的……
该死的如意,让他染上这恶心的花柳病!
该死的黄鼠狼!让他无缘无故长出了这样一丛丑陋不堪的黄毛!
还有那地宫里该死的鲛人幻境……
让他……烂掉了!
“哈哈哈……”短短一刻钟,唐汐被打成了一个猪头,但她仍很开心。“原来,原来如此,秦,原来你已经成了太监……哈哈哈……”
“闭嘴,闭嘴,闭嘴!我让你闭嘴!”秦赤目向前,双手死命掐住她的脖子。
“咳咳……哈哈……”唐汐渐渐地就要呼吸不过来,但她此时此刻的心里却是最快活的。
她守了秦这许多年,连他多看别人半眼都要吃醋生气,恨不得杀光所有靠近他的女人!如今她要死了,秦也再也无法碰其他女人了……
她岂会不畅快,岂会不开怀?
“你还笑!贱人!你竟敢公然嘲笑我!”秦神情癫狂地整个人压到唐汐身上,双手在唐汐颈间不断收紧。
唐汐双脚胡乱地蹬着,踢着……
渐渐地,停下了挣扎。
…
秦喘着粗气,松开了手。
“让你嘲笑我,我让你嘲笑我!”
他咬牙骂道,背对着唐汐坐了下来,神情渐渐平静下来。
呆坐了许久。
他缓缓回头看了一眼,却看到了唐汐临死还挂在唇畔的笑,那笑看起来是如此轻蔑。
心里头一把火又快又急再度窜起。
“你死到临头还在嘲笑我!你笑我不行,笑我满足不了你,你笑我没其他男人厉害!你这个娼妇!娼妇!”
他朝死不瞑目的唐汐的尸体吼了几句后,犹觉不解恨,一跳起来,取下床头的剑。
这把剑他认得,那剑柄上镶满了宝石,是唐汐十五岁生辰那天,他特地高价买来送给她的,当时他对她说,宝剑赠美人……
“不识好歹!”
秦恨声道,将剑抽出,高高地举起来,往唐汐的尸身劈去!
一剑……两剑……三剑……
四五六七八剑……“去死,去死,都去死!”
血溅了他满脸,也漫湿了整张床。
直至手软,他终于收了手,怔然地看着床上被自己腰斩的女人。
“哈哈哈……”
秦仰天大笑,跌跌撞撞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