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这个组织里有的人是凶手,有的人不是,你见到的是恰好不是凶手而已。”
叶菲菲撇撇嘴——这个问题太简单了!
耿朝忠的眼睛又亮了,他再次猛地一拍大腿——这叶菲菲,已经是第二次让他拍大腿了!
叶菲菲说的对!
某伟人说过:
党外无党,帝王思想。党内无派,千奇百怪!
契卡这么大
,有几个不同派别有什么奇怪?!
所以,这不是契卡对朱胖子的内部诛杀令,更可能是其中某一个派别想要干掉朱胖子这个亲中派而已!
说不定,就是有某一派想干掉朱胖子,而另一派,和朱胖子交好呢!
这就解释了朱胖子为什么不敢和东北的苏军情报部门联系了!
耿朝忠继续往深想。
当前苏联国内也分为两个派别,一派秉承gòng 国际思想,极力赞成扶持zhōng gòng,走大国际路线。
而另一派,则以国家利益为主导,认为在当前形势下,交好南京国民zhèng fǔ才是上策。
那么苏斯洛夫和切洛夫,应该是大国际派——毕竟,他们能被派来和军阀联络,还能和zhōng gòng保持密切关系,那说明,他们走的应该还是“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这一原始路线。
所以,他们对朱胖子没有敌意是可以理解的。
不过,想归想,这也只能是猜测。
想要得到进一步的证实,还是得找到朱胖子。
不过,既然朱胖子离开教堂只有半个月的时间,那么,养好伤的他,会去哪里?
坐船,回岛城!
耿朝忠突然意识到,他很可能和朱胖子擦肩而过了!
朱胖子把名义上的住处安排在这里,不就是为了坐船逃跑方便吗?
他坐船,总不能划船开往海参崴吧?!
冻死那gǒu rì de!
耿朝忠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温柔笑容,他一把抓住叶格格的双肩,将他举向了天空。
“格格,你可真是七窍玲珑心啊!”
耿朝忠兴奋的大喊。
“纵有千般玲珑,怎解的一缕情愁。”
叶格格幽幽的说了一句戏词儿。
耿朝忠讪讪的把格格放下.......
“开个玩笑,你这人,一点意思都没有。”叶格格突然展颜一笑。
“你可真是个小妖精。”耿朝忠默默的说。
“去哪儿?”
顺着南岭路走了好久,叶菲菲终于开口问了一句。
“先回旅顺口吧!我还得等小易的电话。”
旅顺口和大连往来极为方便,每天有多趟列车往返,既然已经找到了朱胖子的线索,回去看看小易那边的情况,再做新一步的打算。
希望和自己预想的一样,胖子是跑回了岛城。
不过,朱胖子的选择也确实狡猾。
任何人都以为这个教堂只是他用来办路引和良民证的一个假住址,就连追查他的人也只是过来随便看了几下就离开了。
谁也想不到,他竟然在这里呆了足足一个半月,直到养好伤才走!
不过,算算行程,朱胖子离开此地也足有两个星期了,就算他身上有伤,慢腾腾的走,到达岛城也应该是一个星期前的事情了。
只是,他为什么没有寻找自己?
他和朱胖子在岛城是有约定暗号的。
在走之前,他去看过,并没有任何异动。
也许,他是看到了自己和苏斯洛夫他们的来往,所以才不敢寻找自己?
也许,他甚至还没有找到自己的身份?
那倒不会,耿朝忠摇摇头。
既然苏斯洛夫可以通过朱胖子提供的线索确认自己的身份,那朱胖子要找到自己,只会更简单。
别的不说,住在原先
朱胖子的洋房这一点,就足够朱胖子确认自己的身份了。
..............
回到旅顺口,刚走进叶赫那拉府第,叶老头就迎上来告诉耿朝忠,聚源旅舍的伙计来过,说是晚上六点钟还会有电话打过来。
耿朝忠看看表,时间差不多到了,就来到聚源旅舍,给掌柜的扔了几个铜子儿,坐在那里等。不一会儿,电话铃果然准时响起:
“老大,今天一大早,我就按您的吩咐,找到了周大哥,把信交给了他,他只是点了点头,然后问了下您的住址,就让我回来了!不过,我在北川那里发现了不少异常!”
“你不用跟他接触了,回来跟我说。”
耿朝忠言简意赅的命令小易——旅店人多眼杂,不宜多言。再说了,北川在奉天的这小半年,一直是在周丙的监视下,周丙应该知道他更多的情况。
耿朝忠当然不敢对这个二鬼子完全放心。
虽然北川迫于生存,不得不暂时跟自己合作,但是这家伙骨子里,还是个被xǐ nǎo的皇民分子,自己想要对他再次xǐ nǎo,那可得多管齐下。
如果不是为了赶时间,自己早就亲自过去一趟了。
不过现在运气不错,多少掌握了一些朱胖子的线索,至少证明了朱胖子还安稳的活着,这让耿朝忠放心了大半。
总的来说,这趟不虚此行。
耿朝忠的心情放松下来,走出旅店,开始往回赶,但是没走几步,就看到聚源旅舍的对面,有一个身穿长衫,身形宽阔的人摘下帽子,远远的向自己这边打了个招呼,然后挥挥手示意自己跟上,转身就走。
耿朝忠左右一看,没有其他人在自己身边,这才确定,那个人叫的就是自己,并且隐隐感觉有些面熟,赶紧跟上。
那人七拐弯绕了好一阵子,来到了一座幽静的饺子铺,然后趁着夜色钻了进去,耿朝忠四顾看看,然后同样钻了进去。
跟了那人那么久,他已经认出了他的身份。
进了饺子铺,轻车熟路的来到角落里的一张桌子旁,在那个人的对面坐下,耿朝忠亲热的问候:
“周大哥,别来无恙!”
国字脸,浓眉大眼,身形雄壮,面前的这个人,正是耿朝忠在岛城四方路派出所的同事,周丙。
半年前,因为老德国劫狱议案,朱胖子手下的三个人,都有了露相的危险,再加上,东北的张少帅表示既往不咎,周丙就再次回到了东北,做起了他的军需官。
但是,此时的周丙,和去岛城时候的周丙,已经不再是同一个周丙了。
离开东北前,他还只是一个心向进步的旧军阀子弟,但是回到奉天后,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坚定的zhōng gòng预备党员。
“别来无恙。”
周丙的国字脸上露出宽厚的笑容,紧接着,就变成了忧郁。
“朱老大出事了?”
他问道。
“是的,本来,我以为你可能知道一些线索,但是现在我发现,你什么都不知道。”
耿朝忠一看周丙的神情,就明白,朱胖子在东北的一切,都瞒着任何人,哪怕这个人是他最忠心的属下。
“我不知道那个人是朱老大,但是不代表我不知道任何线索。”
周丙的脸上弥漫着忧愁。
“我知道,两个月前,奉天发生了一起命案,中东路铁道管理局的两名é luō sī人被杀,凶手沿南满铁路逃向了大连,东北当局怀疑是日本人所为,但是这项谋杀案涉外,被交给了主管中东路的苏军情
报处。
但是奇怪的是,从那以后,这件事情就完全销声匿迹了,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