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嗣音当然不可能这样就去睡赵前溪的床,在办公室的沙发上勉强凑合了一宿。
因为脑子里想着事儿,睡得也不舒服,秦嗣音一直眯着直到凌晨两点多才迷迷糊糊的睡着,第二天早晨六点多就醒了,醒来之后觉得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后背跟脖颈更是僵得要死,连低头都有些费劲。她在沙发上坐着缓了会儿,跟着随意踩着鞋站起身,也懒得穿好,就那么趿着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往门口走,琢磨着上哪儿洗把脸去。
昨天出来的时候太冲动了,什么洗漱用品都没带,结果别说洗澡了,就连洗把脸她都只能过遍清水,至于刷牙?想都别想了!
一天一宿没刷牙洗澡,秦嗣音觉得自己应该能进垃圾场了。
一边想着一边揉着酸痛的肩膀,秦嗣音虚悄悄推开门,见屋外阳光明媚,大片大片的阳光从窗外照进来,顿时心情大好。她走出办公室,见远处的自习区的桌子上零星趴着三两个考研党,而附近的工作台则空无一人。
应该还没起床呢吧,走之前应该跟老师打个招呼的。
秦嗣音这么想着,决定先去厕所洗个脸收拾一番,于是蹑手蹑脚的沿着工作台往后走去,就在她来到厕所门口,马上要从镜子里看到自己蓬头垢面油光满面的脸时,另一道高挑纤细的身影从门后闪了出来。
她的手还在衣服下摆里,半个哈欠已经打了出来,就这么睡眼惺忪的和赵前溪打了个照面。
赵前溪眉眼精致,长发用发带卡住披散在脑后,身着一件贴身V领薄毛衣,完美勾勒出身上的曲线,完全是一副精心打扮的样子,和秦嗣音的狼狈模样截然不同。
于是剩下半个哈欠就硬生生地被咽了回去,秦嗣音扭曲着一张脸,半含着眼泪僵在赵前溪面前。
赵前溪没动也没说话,秦嗣音眼前水光一片,也看不清赵前溪此刻脸上是什么表情,只能颤颤巍巍的抬手,试探性的跟她打招呼:“嗨?”
身子一动,眼泪就顺着眼角呲溜流下来。
“……”
面前人扑哧一声轻笑出来,蜜桃的香味再次扑面而来。她从兜里掏了包纸巾递过去,调笑道:“怎么这么不愿意看到我吗,大早晨的就哭了。”
秦嗣音腾的红了脸,窘迫地接过纸巾有些粗鲁的擦了擦泪水,想到自己已经一天一宿没刷牙了也不敢再说话,就紧抿着嘴戳在那,略微低着头显得有些紧张。赵前溪没再为难她,侧身腾出位置,小姑娘冲她感激一笑,转头一溜烟钻进厕所,赵前溪就贴心的替她关上门,自己则拎着水杯往休息室走去。
“小溪今天来这么早啊。”
钱老师年纪大,睡眠少,其实在赵前溪推门进来前就已经睡醒了,只是一直在床上闭目养神。听到动静后披着衣服坐起来,精神显得有些疲惫,冲着赵前溪道:“哦,是来接你妹妹的吧?我昨天说让她睡你的床,她死活不肯,非说在办公室凑合一宿得了,我看她太拧,说不过她,也就随她了。”
“我刚才看见她了,昨天麻烦您了。还早呢,您再歇会儿,有事儿我盯着。”
钱老师点点头,赵前溪把早饭放在桌子上就端着杯子去接热水,没一会儿就听钱老师又说:“你妹妹的论文昨天我帮她改了改,写的还不错,但是都是你们文学系的相关内容,我也看不太懂,回头你有时间也帮着看看,我看那小姑娘不错,上进又懂礼貌,没你说的那么任性。”
赵前溪听了这话就笑了,直起身子道:“放心吧您,我一会儿就给她看,您歇着吧,我给您带了早饭,一会儿你别忘了吃。”她说着抬腕看了看时间,还不到六点半,图书馆一般八点开门,算算时间刚好给秦嗣音过一遍论文,便折回工作台打开电脑,可等来等去也不见秦嗣音从厕所里出来,犹豫两秒还是打消了去敲厕所门的念头,决定多给小姑娘一些时间。
而此时此刻的秦嗣音正对着镜子龇牙,拿纸巾沾了点水,一颗牙一颗牙仔仔细细的在擦拭着。
这场景实在是太过诡异了,以防有人——注,特别是赵前溪,突然推门进来看到这令人尴尬的画面,所以秦嗣音特意把厕所门锁上了并且还转了两圈儿,但即便是这样她依旧提心吊胆的,时不时就朝门口望一望,生怕赵前溪会劈门而入。
虽然秦嗣音也觉得自己现在的行径真的很像个神经病但是她又有什么办法,谁知道赵前溪这么积极一大早就跑过来上班的!!
秦嗣音看着镜子里毛孔粗大、头发油腻的模样真心要崩溃了,想到昨天还从野史里读到唐朝大诗人宋之问因为口臭被武则天嫌弃,恨不得把舌头都抻出来用湿纸巾擦一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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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一整晚都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难眠,等到早晨天蒙蒙亮的时候才终于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没多久又悠悠转醒,只觉得浑身都酸痛难忍,头一阵阵的发蒙,有些头重脚轻,脸颊也烫得要命,就连喷出来的气息都带着火星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