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筝现如今百分百确认他就是楚潇了。---

这种一个标点符号都能气死路人的水平，除了他，还能有谁？

黎塘悄悄靠近吃瓜，一时也是心情复杂，能把他们老师多少年前的外号都翻出来，果然是熟人吧？

她还是偶然在论坛上考古挖出来的呢！

一想到成天高冷乖张的何老师有过青葱年少的猫奴岁月，莫明心里……暗暗想笑呢。

——要忍住。

卫云和林兰兰各自尴尬，他俩小时候没少见何道长的属性，犹其卫云，当初他哥几乎跟这位天天长在一起，四处闯祸抓猫。

可怜那只老猫，一路从青青小草般的幼猫年华，被他们一抓十年，到老还要上树躲人。

林兰兰倒是比较惊讶楚潇居然跟何筝是旧识，既而也想到多年前的隐约传言。

据说他那位已经继承家业的兄长，在当年读书时交往了一位恋人，险些闹出……不会吧？

一时脸上有点白，传言居然是真的？

她看了看楚潇的容貌，联想到当年那些纷纷扬扬的传言，莫明有一种窥探了他人隐私的愧疚感，还是不要深想了，就当没有发现。

目光一转，正撞上卫云一脸佛系的恍惚神情，暗自同情了一把，但愿他不会被那位同父异母的哥哥打死。

时隔多年，楚潇哪里还会在意许多，见何筝一脸阴郁，跟过去的小小少年竟是判若两人，一时不想言语，咬着香烟去往角落。

体育馆没有电梯，四角皆有楼梯，二楼和三楼列有观众席和看台，空间不如一楼宽敞，却也清静。

楚潇在二楼窗边将烟点燃，望着外面铺天盖地的鸟群发呆。

他从没有想过，还会来到这里。

老旧的体育馆依然是当年模样，少年时的欢乐时光带上虚假面具，温情脉脉地涌入记忆。

越是不想记得，就越是忘不掉。

第一次见到莫晓，就是在这里，那时他抱着一堆活动用的箱子，看不清前路，险些撞上迎面上楼的姑娘。

医学院的姑娘大都胆大心细，也不管自己站没站稳，伸手便帮他扶住箱子。

【你们班就你一个男生吗？其他人都死光了吗？】

【……】

于是，没死光的男生都被她吼过来帮忙。

搬箱的搬箱，抬水的抬水。

凶悍又好看的学姐一举镇压了全体新生，把他们指挥得团团转，简直比教导主任还凶。---

想到朋友曾经的鲜活模样，他隐隐想笑，一口烟险些呛了。

【学妹？眼神不好是病，得治！我是你们大三的学姐！】

拒绝小男生的手段一贯粗暴，莫晓为了自己这张娃娃脸操碎了心，生生养出一身火爆脾气。

楚潇第一次知道她的真实年纪时，委实惊讶不已，她居然还休学过两年，只是少女看起来远比实际年龄年轻许多。

莫晓冷笑一声，【怎么？比你年长的姑娘有毒吗？】

楚潇赶紧摇头，【没有没有。】

群鸟渐渐散去，坠落黑羽无数，满目狼藉。

楚潇轻吐烟圈，忽然意识到：原来我早已经比她年长。

那个爱美爱笑的姑娘，再也不会老了。

“还有吗？”

何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楚潇将烟盒扔给他。

半晌，发觉没有声音，不禁抬眼，只见何筝脸色有点黑。

“打火机。”

“……”扔过去。

何道长点燃香烟，吸了一口气，皱起眉头咳了几声，“……这味道真难闻。”

楚潇：“不会抽烟就不要浪费。”

何道长：“重点是浪费？”

楚潇：“不然呢？”

何筝找回了当年心情，怼回去道：“我倒是不知道楚少爷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节俭了。”

当年钟意为楚潇没少花钱，衣食住行无不样样精致，一件衣服穿过两次就扔掉重新定制，生生把一个好学生打扮成老师眼中痛心疾道的祸害。

楚潇不理会他，又摸出一盒新的香烟，咬出来点燃。

何筝于是不客气地把刚才那盒收入口袋。

他笑了一声，“你居然也学会了抽烟……”

楚潇道：“你倒是还没学会。”

何筝：“猫不喜欢烟味。”

楚潇：“……”这是在跟他炫耀吧？

其实，以前互相找茬的很大原因都是因为有人没有猫。

有猫那个心里明镜似的，就是故意气他们的，钟意还傻BB地瞎吃醋，以为谁都他一样看脸。

楚潇窗在窗口吸烟，模样和当年并无二致，竟是一点都没有变老，依然是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的美貌。

只是彼此都知道，他再也不是他们的楚学长了。

他的气质变得更加冷漠，更加距人千里。

何筝道：“你要跟楼下那个小子去校医院？”

“嗯。”

“你不要命了？”

“死了又怎样？”

“哦，”何筝带出一丝微笑，“你甘心放过钟意？他可是活得好好的，一点也没事。”

“……”

“他回来了，你知道吧？”

“不知道。”

“他说你挂他电话了。”何筝毫不留情地戳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