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弈泼冷水道,他一手托腮,另只手有节奏地敲敲轮椅扶手,“从房子的风格和朽蚀程度看来,云家镇起码荒废了三、四十年。恐怖电影看过吧?这地方最不缺山精野怪和心理变态。”
云长卿改变策略,“那我们一起行动。”
“看到闪雷了吗?”
君弈打住他,然后竖起一根手指,另只手刚敲第五下,天边就响起震耳欲聋的雷声,“看到闪电和听到雷声之间只有五秒钟,说明雷暴距离我们不到两公里,当务之急,是找到避雨容身的地方。”
话音刚落,疾风呼啸,雨声骤起。
大家相视一眼,二话不说奔向最近的镇公所。然而,紧闭的大门给了所有人一记沉重的打击。
云长卿助跑踹门,看似不堪一击的木门纹风不动。柏舟拦住准备再接再厉的恋人,低声说,“小心点,门后面有东西。”
众目睽睽之下,容不得柏舟出手解决。
队伍按兵不动,齐齐看向柏舟和云长卿,等二人发号施令。犯愁之际,后到几分钟的君弈揉了揉酸痛的手臂,定睛观望土墙砌的镇公所,叫住企图合力破门的主角。
云长卿按捺着烦躁,温声说,“大家还在淋雨呢,有什么等会儿再说。”
君弈眯细眼睛,说,“你们听说‘住房禁忌’吗?我们虽然不是住客,不过登堂入室前最好先敲门,知会一声以示尊重。”
其余人狐疑的目光中,君弈拉起锈蚀的门钹,不多不少,叩了三下。
门轰然敞开。
君弈棒读说,“你看,蒙对了。”
迈入室内时,木头腐朽和青苔滋长的腥味儿扑鼻而来。
所以谓神兽,直白点说,白泽既有神的部分,也有兽的部分。纵然是人形的面貌,柏舟依然具有辟邪驱鬼的能耐,以及兽类敏锐的五感和极佳的夜视能力。
所以除了他,其余人纷纷打开手机照明功能。光源散射性强,穿透力弱,不过足以观察屋内的格局。
进了正门,左右两边各有一条小廊,长三米,宽一米,尽头的房间皆以不透光的布帘隔开。大厅两侧陈列着雕花太师椅,墙上悬挂着字画卷轴,不过烂得太厉害,已经瞧不出了然来。
而正中央,则是由两张八仙桌拼成的议事桌,桌面散落了天九和扑克牌一类的赌具,甚至能找到半张记账的纸条。君弈看看其中一副好牌,看看地上东歪西倒的椅子,脑海立马浮现几人仓促逃亡的情景。
云长卿拿起那半截纸条端详时,一滴血不偏不倚落在纸面,湿润的纸条“滋”地窜出一缕青烟,血珠滚过的地方,很快就腐蚀干净,烫出面条粗细的缝隙。
他缓缓抬头,而站在暗处的柏舟,也默不作声地眈视横梁。
君弈做了个口型,龙子会意后慢慢把手机向上照。
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房梁上趴着一个□□的女人,两个血肉模糊的眼眶怨毒地盯梢这边,咧嘴在笑。
小唯立即尖叫起来,君弈暗叫不好,那女鬼被挖掉了眼睛,全凭听觉和嗅觉辨别活物。进门前,雨水抹掉他们的气息,加上此时绵延不绝的雷声,她一时不会发现不了他们的存在,如今小唯的举动,便是卸去隐藏的屏障!
果不其然,女鬼一蹬地,直接冲向小唯的方向。
柏舟踹开呆若木鸡的小唯,抄起手边的长凳拍向女鬼。
雷声,板凳碎裂声,以及女鬼击落声,三声齐起。
女鬼嗅到柏舟的气息,焦躁得原地打转,她怪叫一声,最终忍痛舍弃送上门的猎物,像节肢动物那样划动手脚,迅速逃到二楼。
柏舟丢掉凳腿,像云长卿使眼色道,“追!”
二人同时消失在黑暗中,龙子和晓如下意识跟了两步,听到凄厉的哀哭声后退回原地。
君弈了然,主角是偷看剧本去了。
关于诅咒,由于时间久远,云家镇经历了数次天灾人祸,诸如地方志、碑文之类大多下落不明。再说,他们将要面临的遭遇并无经验可供参考,遵从安全至上的原则,云长卿没道理不使用天眼。
据君弈所知,云长卿的能力有相当严苛的限制。从频率和范围来说,一天里,他只可以使用一次,预见的内容也并非随心所欲,仅是未来24小时里、随机的事件片段。
世界意识提供的资料严重缺乏,他有必要亲自试验云长卿的能力极限。
成功需要付出代价,而比起探索,无知的风险更大。
煎熬地等了十几分钟,龙子敲出一行字,“不如,我们来搜查这层的房间?”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