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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新娘(十二)(2/2)

还有纪筠的胸卡。

望着众人渐行渐远的背影,君弈取出脏兮兮的证件,转而将其藏在外套的暗袋、最贴近心脏的位置。

下午两点钟,筋疲力竭的队伍折返云亭休整、用膳,之后他们朝西北方行走,直抵听见念书声的茶楼。

茶楼坐北向南,采光极佳,地势高的缘故,往下俯瞰,视野比云亭更加广阔。建筑楼高三层,青瓦檐下是红白相间的灯笼,它们大多都烂透了,剩下的竹架俨然成为了藤蔓植物的依附。

举目仰望,顶层是半开放的露天区,边缘竖起半人高的木栅栏,不过损毁得非常厉害,剥落的部分,留下两米有余的缺口。

离开乱坟岗伊始,相互之间便断绝了沟通,但云长卿明白事情的缓急轻重,在经过青石板铺就的平地,门前平缓苔痕斑斑的石阶,步入茶楼内后,他就将他们拦下来。

“我和柏舟先去踩点,你们待在这里别乱晃,等我们信号。”

木造的楼道吱吱呀呀的噪音不绝于耳。凭声音定位,他们应该是直达顶层。

君弈心中了然,云长卿不过是想和队伍拉开一段安全距离,好使用能力偷看剧本。

等的时间久了,哑巴开始抛玩抱了一路的骨编球,死一样寂静的环境里,尽然是骨头和骨头敲击的闷响。龙子和两个小女生脸色铁青,不过前者是气的,后者是怕的。

龙子目眦尽裂,率先发难,“把东西丢了!!!”

句末还附带一枚暴怒的表情包。

云中君岿然不动,把危险分子,和自家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哑巴阻隔开。明眼人都能够瞧出,他对龙子试图教训云雅的事耿耿于怀。

一言以蔽之,护犊子。

骨编球偶尔脱手,要是恰好滚到云湘腿边,他便俯身拾起,丢给云雅。妈的,龙子恨不得撕了他们仨,这究竟是破除诅咒,还是一家三口户外露营?

苍天有眼,龙子厌烦得紧的骨编球再度偏离轨道,不偏不倚落在他脚边。他气在心头,抬腿横扫,那恶心的玩意嗖地飞出门外,哑巴追着心爱的玩具离开茶楼后,耳根顿时清净了。

那是什么?

君弈突然打了个寒战,混沌的煞气铺天盖地般泛滥而至。他来到门边,哑巴护着失而复得的骨编球,呆呆眺望远方。

天昏地暗,举头是悬球状的雷雨云,扩展之远,不知其几千里也,低头是媲美鬼城、鳞次栉比的建筑,天色黯淡一分,景物就扭曲一分,到最后,异变终于降临云家镇。

焦土般的街道冒出一个一个半透明的亡魂,其震撼程度,宛如缩时摄影中的香菇,弹指之间舒展成伞状,是个恶心而治愈的过程。

而云家镇自身,则有如纪录片N倍速倒放,褪去时光留下的伤痕,归返至最为兴盛繁荣的古朴模样。爬山虎逆向生长,日月的痕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建筑风格,街道规划,和老榕树百圈年轮一样倒退。

“云雅,过来!”君弈的呼喊湮灭在嘈杂的噪音中。哑巴身边挤满了古人装扮的亡魂,焕然一新的灯笼为其镀上一抹鎏金,和实质的、腐蚀性的怨气迥异。

眼见散发着黑烟毒瘴的鬼魂即将触及哑巴,君弈顾不及其他,自袋中取出一枚纸鹤,掷向来者不善的冤魂。清朗的鹤鸣响遏行云,烈风如扑灭火焰般吹散亡魂,同时将哑巴掀入君弈怀中。

龙子、小唯和晓如双手交叠抵挡疾风,并未将这幕摄入眼中。

“没时间了,上楼!”

哑巴深深看了眼骨编球,毫不犹豫将之丢弃。他一跃而下,等云中君拉起君弈,便娴熟地把轮椅折叠完毕,然后抱起它疾奔向摇摇欲坠的楼道。

茶楼内部像个被挤压变形的瓦楞箱,入耳尽是分崩离析的撕裂,还有无比凄厉的嘶吼和哀嚎。

已经无关夜视能力强弱了,君弈最后看到的画面,是柏舟搂着云长卿,踩踏着薄如轻烟的云彩,飞翔般冲过来。

光和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世界像浸入浓墨,归于虚无。

不知过了多久,LED灯纷纷亮了起来。

君弈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看着前面的讲台,看着台下身穿校服、戴着白色面具的“学生”,脑中掠过一个他不得不承认的结论。

他们正置身于高中的教室?

从这儿能看到嵌在门上的、印有“高二(1)班”字样的塑料牌子,而身后的黑板,在作业布置栏写着三年前的日期,6月21日。

学生炽热的眼神透过两个窟窿落在他们身上,好像是在打量神经病。龙子夺门而出,看见室外的光景,他惊愕得一屁股坐在冰冷的地面。而晓如下意识躲到云长卿背后,躲避这摄魂的视线。

柏舟淡淡审视过每个“人”的真身,旋即释然。

不过是云家镇老鬼们的障眼法。

反应最激烈的莫过于小唯,她视线几乎无法聚焦,脸色纸一样苍白。她像哮喘病患般喘着粗气,等她看到角落唯一没戴面具,气质腼腆的男生,膝盖酥软,咚地跪坐在地,喃喃自语,“不、不可能。”

众目睽睽之下,有个束蝎子辫的女声缓步走来,所有人都摆出了防备的姿势。

只见她没好气地啧了声,翻了个大白眼,尔后毕恭毕敬来到小唯跟前,屈膝递手,语调温柔。

“小唯老师?”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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