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p>
贝贝的身高很快就超过了我。</p>
从原来我抱着她荡秋千,到后面她抱着我荡秋千。</p>
我应该庆幸到了晚上不是她给我讲故事。</p>
当然晚上,我那张除了让我躺着看书以外就没有什么作用的床就成了贝贝的专属床,而躺着旁边给她讲故事的我就成了她的泰迪熊。</p>
鉴于我没法睡着,所以在晚上我都是熄了灯之后,借着月光发呆和看着贝贝那张逐渐长开的脸。</p>
听涛涛说贝贝其实有点像是在地球里面的他。</p>
我用手轻轻的描画她的脸,在充满西方式棱角分明立体的脸颊中,她的面容无疑比较柔和,就像是我曾经在电视里面的看到的混血儿一样。</p>
有点儿想家了,是地球的那个家。</p>
我想小瑾和贺贺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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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乡的愁绪加上永不在我耳边停歇的呓语让我感觉到自己那颗本该因为这些痛到麻木的心又开始疯狂的折磨起自己来。</p>
未曾离过乡的人从不会感受到这种痛苦,而离过乡的人却要用自己余下的一生来承受这种蚀骨之痛。</p>
因为离了乡之后,就再也回不去了。</p>
回去了之后,那个故乡也只是陌生的土地而已。</p>
一切都物是人非了,又怎么能算是回乡呢。</p>
53.</p>
“老师早上好。”从床上醒来的贝贝朝气腾腾的向我打着招呼。</p>
将自己手边的信收了起来,平静的对她打着招呼:“早上好,贝贝。”</p>
“老师明明看起来那名年轻,不要那么死气沉沉的。”她揉了揉我的脸,笑着对我说。</p>
我不置否言的收起自己的信,起身出门。</p>
“玛蒂尔达给我们准备好了早餐,快点。”</p>
“知道了,老师。”</p>
啊,真是的,现在的年轻人啊。</p>
走到走廊的时候,看到有点迷糊的夏尔。</p>
“早上好,老师。”他看到了我之后,立刻清醒过来,对我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p>
“早上好,夏夏。”</p>
下了楼梯之后,看到的就是坐在餐桌上面的玛蒂尔达和一脸小大人样子的博诺瓦。</p>
“小维尔,今天起的真早。”她走了过来揉了揉我的头发,就像是对待着自己的孩子一样。</p>
“不要摸啦,会长不高的!”</p>
“没事啊,反正小维尔可以穿增高鞋。”狗逼涛涛又没有再说人话了。</p>
“你说什么?”我微笑拿着自己的新华字典靠近。</p>
“咳咳,没有说什么,没有,……恩,我只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今天天气很好。就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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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天的开始就是从这种鸡飞狗跳里面开始的。</p>
博诺瓦露着天使一般的笑容端正的坐在餐桌上面看着我们打闹。</p>
夏夏坐他的旁边时不时露出大笑几声,贝贝一头雾水的把正在打闹中的我们拉开。</p>
“老师,太孩子气了。父亲也是。”</p>
她总是无奈的这样子的感慨着我们之间的嬉闹。</p>
玛蒂尔达在她的旁边微笑着看着自己的长女像是一家之主一样的镇压着两个老顽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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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诺瓦是一个异常的孩子,我和他在本质上是相通的。</p>
即使他表现的多么优秀,在我这个同类的眼中,却原形毕露。</p>
空空落落的,就像是被谁挖掉感情,最后放进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的人偶。</p>
只要那个东西一被引爆,表面之上的博诺瓦就被炸死了。</p>
虽然是这样,我还是依旧心软的将这个人偶当成是孩子。</p>
“维尔,你为什么会对一个会成为敌人的人偶那么好呢?”</p>
涛涛面无表情的问着我,眼神如同神明注视着蝼蚁。</p>
“因为博诺瓦在某种意义上和我很像。”</p>
我们都是空落落的,除了别人给予我们的生存意义以外一无所有的可怜虫。</p>
我并不是说我可怜他,我没有那个资本可以可怜他。</p>
只是觉得同病相怜而已。</p>
仅此而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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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诺瓦只是感到疑惑,但是疑惑了一会儿,他就明白了我的意图。</p>
“老师,原来也和我一样啊。”</p>
他忽然笑了,那个笑容是那样真实,就像是虚假的博诺瓦唯一能表露出来的真实。</p>
两个病态的人相遇,如同两只孤狼遇到能够互相依存的对方。</p>
我们成了好友,成为了能够读懂对方的知己。</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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