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珏居高临下的睨着,推开沥川,单手掐住黑影的脖子,无视黑影张牙舞爪的挣扎,手指缓缓收紧,他闭上左眼,右眼中黑色的雾气旋转。
但在看清了黑影的真面目之后,谢珏一愣,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被黑影乘机脱身,几个跃步,就消失在了两人的视野里。
“怎么了。”
谢珏皱眉,他眼中浮现出不解,他扶起沥川:“身形矮小,活着的,这个好像不‘邪’。”
邪无实体,应心而生。
“也不是寄生。”沥川扫视四周:“如果是寄生的话,这个身形矮小的家伙不会活着,寄主从来都是死亡的。”
非本体寄主,必死无疑。
邪几乎不可能寄生孩子,但是一旦寄生,那就是灾难。在数十年前,曾经在人类的居住地出现恐怖的寄生了孩子的存在,然后就是场被记载在册的造成大量伤亡的大型屠虐现场。
“阿珏,这种情况出现过记载。”沥川给自己扭曲的腿正骨,在黑气丛生的地方,他的右腿已经疼到失去知觉,反而比之前只能被背着的情况好很多:“出现过被我们称为寄生的行为之后,还活着的情况。”
“那个东西,就是天生完美到可怖的寄体,根本不能被再称为人类。”
沥川客观的叙述在阳光之下就像是平静无波的深潭,深处暗潮涌动,明灭不定,缓缓阐述着岁月潮涌之中的波澜。
“他们没有呼吸没有痛感,只是‘邪’在人间正大光明行走的皮囊。”
谢珏指尖微动,冷冷的看着从屋子里探出半个脑袋的人类,手掌中一直嗡动的长剑在布满寒气的空气中消散。
“喂。”
小孩胆怯的小小喊了声,稚嫩的声音旋即就消散在烈日之下。
“进来啊。”小孩焦急的向着两个成年人挥手,黄灰纠结在黑发上,脏乎乎的小脸上那双清澈的双眼尤为明显。
“快开啊。”她尖锐的叫起来,惊慌失措的左顾右盼:“不然那些野兽又要来了!”
沥川略微挑眉,拉着还在犹豫会不会是陷阱的谢珏走到小孩的面前,他面色不改的走进简陋的屋子里,还自来熟的顺手拉上了门。
那屋子里的墙发黑,墙角甚至还湿润的在滴着水珠,清晰地水痕蔓延了大半个屋子。
“小丫头,告诉叔叔叫什么名字啊。”沥川笑嘻嘻的坐在屋子里唯一的床上,看上去和蔼可亲的问道。
被一同拉到床上的谢珏垂目,他的右手捂住自己疼痛的右眼,而指节被他捏的咯吱作响。
这孩子要是有问题,他们随时都能成为某种生物的养料。
还是早点把这个家伙埋了,省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拖累死了。
看起来脏乎乎的小孩皱起眉头,含住自己的大拇指,瞪着双天真无邪的大眼睛:“唔,我叫妹妹。”
“浼浼?”沥川点点小孩的额头:“还很好听啊。小浼浼,你怎么知道那些野兽就要回来了啊。”
小孩好奇的抬眼,盯着那根干净的手指,舔了舔嘴唇:“黑乎乎的怪物走了以后,会吃人的野兽就会回来了,哥哥也会回来了。”
哥哥?
谢珏意识到有点不对,思忖片刻,几乎是下意识就断定了那小孩说自己叫meimei,是因为她的哥哥就这么叫她。
如果是这样,这孩子竟然是没有名字吗?
“啊,那哥哥回来看到我们会不会生气啊。”
“不会。”小孩含含糊糊的回答:“他不会。”
“那哥哥真是个善良的好孩子。”沥川毫不畏惧地捏了捏小孩的脸颊,然后把小孩抱在了怀里,亲昵小心的散开小孩不知道扎了多久的辫子。
“小浼浼是吗?”
小孩眨了眨眼,缩在这个身体温暖的男人的怀里,享受着从来没有受过的待遇,小孩吃吃的笑了:“是啊。小浼浼是善良的孩子。”
沥川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充分发挥幼稚的本性,和小孩玩作了一团,给小孩扎了个滑稽的朝天辫,还精分扮演了家家酒里的妈妈和爸爸,把小孩逗得咯咯直笑,抱住他的胳膊不放手,脏乎乎的小脸上是挡不住的红晕。
而谢珏则是冷眼旁观,在确定自己的右眼在看过黑影的真面目之后,就疼痛的无法再次使用后,就站在门边,注视着门板下光线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