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头埋进膝盖里,大眼睛里含着泪水,小女孩用手腕一边又一边的擦着自己的那那张脸,像是要把脸皮给拽下来一般,而那个被抓过的手腕,也被用力的摩擦而变得通红。
“不要过来。”不要打我!
她从膝盖上的细逢里望见那个男人走了过来,她猛地向后撞,想要滚一圈然后跑开,却被墙狠狠的挡住,她自己撞得想要吐,背上又疼的头晕眼花,让她四肢发麻。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啊!
那个男人走过来了。
他走过来了,她会被打的!
谢珏准备看看那个突然害怕的孩子后背怎么样,却被她一股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给推开了,那个小孩哭着跑到大门口,拼命的拽着门,那仿佛被抵上了石头的大门被推开了微小的缝隙,不该属于木门的摩擦声让谢珏心生警惕。
门缝里伸出来了个黑色的手指,那手指摸索着大门的锁,眨眼间,伴随着刺鼻的血腥气,那个冒着黑气的手已经开始用力的拽门锁了!
“哗啦、哗啦。”
石锁被拽的哗啦直响,那紧扣在凹槽之中的石把手被拔出了少许,发出了一阵令人头皮发麻的摩擦声,还有从门外传来的从喉咙里发出的闷哼。
谢珏捞起那个吓坏了的孩子就踹在了石锁上,他捂住孩子的嘴,不停的用脚踹着那只手,而被黑气缭绕的细长的手指不断地躲避,在被连连踹了好几脚,黑色的血液溢出来之后,那把在门外的怪物终于发出一声怒吼。
怪物不断地握拳捶击着门口,它腐蚀性的力量把木门砸出了坑坑洼洼的洞口,怪物贪婪的扒在那个洞口之上,陶醉的抽着鼻翼闻着温热的香气。
它在陶醉的晃了晃脑袋之后,更加猛烈的捶打这木门,那洞口愈来愈大,渐渐的可以让外面的怪物窥视屋子里所有的情况。
谢珏低声道:“你能不能推上门。”
这个孩子之前能推开他,又能扒开明显不允许打开的大门,虽然不知邪怎么会对这个孩子如此的宽容,或者是邪怎么会在它的世界里留下这么大的漏洞,但个孩子无疑能够有把大门重新推回去的力气。
任丫头抖了一下,她害怕极了,可是男人怀里的温度却快要让很久没有被抱过的她流下泪来,小女孩瞪了蹬腿,最终无声的点了点头。
她害怕被打,但是更害怕怪物。
任丫头一抬头,就直直的对上了那双血红色的瞳孔,以及狰狞又饥渴的眼神,她张了张嘴,小脸皱起,胸口处就像是被砸了个小石头,完全喘不过气来。
那双邪恶的眼睛转了两下。
不。
不要。
任丫头抓紧了男人的衣服,无助的鼓了鼓腮帮子,僵硬着小身体,之前充斥着全身的力气被那视线戳破,她脊背萎靡,浑身发软,就连呼吸都是种奢侈。
好可怕。
可是,尽管如此,任丫头还是拼劲全力的呼吸,她无声的大口大口地喘息着,红色的手指因为用力翻出难看的青白色。
谢珏的指腹上被多了两滴温热的泪水,他抱着孩子无声的叹息,在确定自己的力量使用不出来以后,决定要是门被打开,就马上冲出去,能跑多远,就带着这个孩子跑多远。
实在不行,他就要当着这个孩子的面,和非人类搏斗了。
这个孩子实在是太过于特殊,她也许是跑出这个世界的关键角色,如果造成了过于严重的心理创伤,不知道被困在这里的文职人员,会不会被邪迁怒。
“别怕。”谢珏犹豫着用指尖蹭了蹭小孩的脸颊,他轻声安慰道:“我在这。”
“别怕,我在这里。”
任丫头被有血缘关系的娘舅被抱了起来,抱着她的人脸色黝黑,肩膀也很有力,不像那个会打她的人那样,手臂比山泉里的泡沫还要白,比大山里面被晒得发白的石头还要僵硬,那个会打她的人大概是山里的妖怪,他不软也不黑。
“我不怕的。”任丫头咬着手指,吸溜着闻到香气流出来的口水,她努力不让自己的眼睛飘到黝黑的男人的手里篮子上,她咂了咂口水:“我不怕的。”
只是疼而已,疼了之后,就有好几天不会疼了。
而且那个女人也会在晚上给她一点香喷喷的吃的,比她挖的歪歪扭扭的、还会乱爬,里头都是土腥味的东西好吃,还热乎乎的,晚上一个人睡也不怕烫了。
黝黑的男人心里无声的叹气,他揉了揉小女孩头上枯黄的细发,有点高兴的夹着孩子从篮子里拿出了个才做好不久的馒头。
“真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