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表情凝滞了一下,也不是迟疑,也并非见钱眼开。--*--更新快,无防盗上www.biqugexx.net-*---
梅间尺为人向来难相处,是个很少跟病号好好说话的高冷医生。这一次要不是见到“藏”刀,也不至于这么激动。现在血管里的血都冷静了,观察也细致入微了。
他感觉盛无一瞬间好像,黯然伤神那么一下了。
不是错觉,盛无只是不当心想到了徐乐天。
他心想徐乐天在旁边应该能帮算个账,这一盒金条能不能帮他把所有的债给清了?值不值得他当活靶子,把那个杀手引过来。
他关上金条盒,说:“是要我当靶子,把那个带刀的小哥引出来?只是出场而已的话,可以考虑。”
虽然贱命一条,也活不了多久,但他至少得把应了徐乐天的给做到。
“放心,”梅间尺古怪地提唇一笑,“我徒弟见藏在,不会真的让你出事的。”
见藏?
最近怎么听到这么多藏字?什么东西藏起来了吗?
盛无把小工具箱收好放到徐英男床头,见徐英男目光追过来,问:“觉得好了一些吗?”
徐英男抬头看吊瓶,说:“还不错,怎么?”他看外头,梅间尺动了动脖子,看起来僵硬得像个木偶人。
这时有人敲门,梅间尺去开了,盛无听见他说今天不出诊。
对方不知是拉肚子还是怎么,听医生这话就来气,说:“我都快疼死了,医生这么不负责任吗?说好了医者仁心悬壶济世呢?”
梅间尺院子门口贴着这两句话,刻在铁皮上的,风吹雨打,早就锈了。这倒很是象征了这间医馆的破落气质。
梅间尺没有一点病患就是上帝的意识,病患日常被赶客,今天这位是个汉人,可能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
梅间尺说:“你找喇嘛啊。”
那人气死了,说:“喇嘛要是在我还能来找你?”
一般村子里人看病流程是先找喇嘛,喇嘛不在家才找医生。梅间尺听说喇嘛不在,这才“医者仁心”地在那人手腕上一搭,不过脸上还是明目张胆地不耐烦。
他进屋从放在盛无身后柜子上的几个大奶粉罐里找了半天,拿奶粉罐子出气,把里面装着的药粒药片晃得哗哗响。
最后从一个罐子里倒出来两颗药,走到门口给那病人,说:“早晚各一颗,少吃点烧烤,都是死老鼠肉。”
病人塞了两块钱给他,竟也没提出疑虑,拿了药走了。m.biqugexx.net
徐英男从小在海城长大,实在不能理解这种“我开什么药你吃什么”的诊疗方式,也不很能理解,从罐子里倒出来的药,也敢吃啊?
他抬头看了眼头顶的吊瓶,很是欲言又止。
盛无知道徐英男是个闷葫芦,非绝对必要不会进行语言沟通,于是主动给他宽心:“放心,我看了,头孢、葡萄糖,都没过期。吸氧瓶我吸了,也应该没放多久。”
徐英男“嗯”一声,说:“麻烦你了,打完这瓶我们就走吧。哦对其实那天,我感应到了小天。”
“嗯?”
“他状态还不错,灵也饱满,应该没受伤,你放心。只是因为被禁住了,徐三爷看不见灵的方向。”
“哦,”盛无说,“那些人抓走他不是为了伤害他,这我倒是我没有不放心。我请教一下,有什么东西能克那个什么捆仙绳吗?”
“一绳捆一灵,除非小天死了,或者他学会将被捆的灵与另外一灵互换,不然就挣不脱。”
徐英男开口跟人说话不容易,但是既然开了头就不要浪费多说几句,“捆仙绳只能捆灵,其实不能束缚他的身体。要是小天开了窍就好了,他可以让灵暂时离开身体,这样你就能把他的身体瞬移进你梦里了……”
徐英男用能活动的那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什么递给盛无,盛无接过来,一只琵琶模型。
徐英男说:“这是东辉哥给我的,他在上面涂了小天的血,写了他的八字,如果小天真的想办法分了灵肉,那这琵琶会响。”
“你们追踪者的神器还挺多,”盛无看一看小琵琶,“我保管着?”
徐英男忽然止了话,盛无等着没音,转头一看,徐英男又说:“你拿着吧,万一他真的出了什么事,你不是能……”
他一面说着一面指了指房屋,左手在扎针的右手背上用食指中指比了行走的姿势。
盛无无声说:“房顶有人?”
徐英男点头,继续说:“你不是能造梦吗?”
盛无内心:梅间尺家的鸟都吃了安眠药吗?叫都不叫一声。
他对徐英男摆了摆手示意他别动,说:“我是能造梦把他带进来,但光有他的身体也不行,除非他能跟我说话,告诉我他的灵被绑在哪儿了。等下我出去抽根烟。”
盛无坐到梅间尺刚吃饭的小石桌边点了根烟。他没那么灵的耳朵,但敏锐的直觉却早在一次又一次的危险中生根,长到了身上。
盛无忽觉背后一寒。
他是根据日照角度挑的小石椅,刚好能在石桌上看见一把大刀的影子斜过来。刀劈出风声,气流将盛无脖子上所有的毛发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