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无回屋抄起香盒,确认了一下小琵琶还在兜里,大步推开院门,赤爷的重型摩托钥匙挂在车把上,盛无:“行了收了您的刀,上车。”
重型摩托在路上疾驰,夜晚高原的风钻过衣服跟皮肤的缝隙往身子上打,很快鸡皮疙瘩战栗。
小镇本身也没多大,五分钟不到就到了医馆。
小刀拖着盛无飞檐进医馆,才落入院心,见藏房间的灯就亮了,他倚着门站着,看着小刀。
小刀忙跑过去,转头指盛无:“见藏哥哥,他非要拉着我说要给我们解梦!”
盛无:“……”
他突然意识到这种两面三刀的技能,小刀是不是都跟宫斗剧里看来的?活不过片头曲的盛无觉得世界真危险。
他据理力争,“咱们都是敞亮人,小刀,明人不说暗话……”
突然听到轻轻的颤动声,他皱眉掏口袋,琵琶!
琵琶琴弦在不住抖动,声音颤巍巍,似只有一线。
盛无一下背都麻了,见藏瞥了眼小刀,对盛无说:“这是怨灵动弦?这么轻微,是自杀?”
盛无当下搞明白徐乐天在干什么了,如果是他杀,灵的怨很重,弦动将很激烈,但现在只是轻微抖动,就说明伤害是他自己造成的。
盛无看了眼小刀跟见藏,掏出香盒,说:“情况危急,能否借梦一用?”
徐乐天的血逐渐流净,多内脏衰竭,他感觉到了狼狗莫辩的黄昏时刻,一层温柔的光覆盖在他身上,然后逐渐飘起离开他。
眼角余光之中一切都雾蒙蒙,越来越雾,他看见那串佛珠漂在半空,再然后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终于摆脱这串让人鬼火的珠子了,徐乐天想。
朦胧间听到有人破门而入,将一卷画轴展开扬起,把空中飘散的浅粉色光芒全部盖住。
“他人呢?”古怪刺耳的熟悉的声音问。
另一个苍老的声音回答:“被救走了。”
“灵脱开身体会出事的!”
“谁都知道身体不是件衣服。我把他保在画里,暂时不会有事。”
徐乐天躺在一片田地中,大雾弥漫笼罩,他听到节奏均匀的捶打声,又闷又沉,一声声敲击着黑暗。
然后响起婴儿的啼哭声,随着孩子的第一声哭泣,铮——
火光崩散,龙吟悠长,一声欣喜若狂的,“成了!”
徐乐天听到很远很慢的声音,好像在呼唤他。
朝他狂奔过来的是谁,脚步凌乱的是谁,遥远的呼唤是谁?
盛无把徐乐天拧到怀里,抓住他还在流血的手腕,用力阻住血流。
“我死了吗?”徐乐天问。
“死你大爷的!”盛无大吼,“你是疯了。”
徐乐天听见盛无疯狂擂击的心,他把自己拢在怀里,这……是如此的温暖,好像他一生所求,就是如此而已了。
盛无松开,探手摸徐乐天心跳脉搏,依旧微弱,身体冰得像死人。盛无吸口气,这是他的梦,他可以开外挂。
盛无咬破嘴唇,抬起徐乐天下巴,恨恨说:“真的是三天不打,马上欠收拾。”
俯身贴上徐乐天的唇。
徐乐天手腕上的伤逐渐愈合,血液再次回暖,冲刷所有脏器,嘴唇也热起来,他睁开眼,贪婪地看着盛无,盛无的血和他的再一次交融。
像他们两个人的唇舌,纠缠不休。
粉色的光一闪而过,盛无感觉到活气,一身冷汗、心跳躁狂、呼吸不畅等症状都消失了。徐乐天这药,
五星好评。
但他还是舍不得松开,怕他丢,想见他,又怒于他不择手段的逃离。要是他入见藏的梦再晚一分钟……不敢想。
越想越气,松开一下,喘口气训:“你做事是不是不会考虑后果的?”
徐乐天抬眸,“后果不是把我带你身边了吗?还要啥自行车?那些‘万一’的可能性现在都是零了,我跟你说你别想拿这个训我,你给我身体里装了什么?灵?”
“我梦里的外挂,给你一个虚拟出来的灵。现在你不能离开这梦了,梦一消失你就得挂!”盛无还是忍不住想训他,“一天天的,主意比天大。”
盛无眼角有一丝湿润,眼眶也红,徐乐天敏锐地发现了,“盛无你哭了!这么想我?担心我死了啊……”
盛无皱了皱眉,“扯,老子刚在切洋葱!”
徐乐天那个得意,抓住谁的小辫子了一样。
盛无忍不住再扣住他后脑,压下去,一会儿徐乐天觉得盛无在抖,唇突然越境,摩挲他的脸,一阵酥氧爬过。
盛无的牙在他耳垂上轻轻一挫,吹出一阵温热的气,说:“小天,我很想你。”
徐乐天还来不及说话,“你们在干什么?”一个脆脆的声音,一个小男孩就站在他们旁边,迷茫地看着盛无跟徐乐天,盛无抬手捂住小男孩的眼睛,快速亲了亲徐乐天额头,一笑说:“干你不能干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