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舱里的厉吼声太过尖锐, 跟寻常的声音迥异, 很难听出是什么人。但是盛无心中本就警惕，一听就知道是宋若水，因为根据他的推演, 宋若水一定会再次被利用。

“宋若水的声音？”盛无问徐乐天。

徐乐天都没听出来, 盛无这么一说他才觉得真有点像, 他说：“好像是，我出去找她, 这只僵尸——”他说着拍了拍盛无的肩膀, 表达了他对盛无的无限同情。

他自以为把僵尸交给盛无自己就解放了，谁知他刚打开门，外头密密麻麻一走廊的僵尸同时拧头看他，那叫一个整齐划一, 然后它们头折成九十度蹦蹦跳跳朝他跳过来。

徐乐天咣当关上门，蒙了：“咋办？”

盛无跟屋里那僵尸相互对峙两秒, 说：“撒狗血。”

“撒狗血这种低级趣味我十分喜欢……可问题是咱没有狗血可撒啊。”

盛无咬破自己食指, 徐乐天嘶地一声：“又来……你这种自称是狗的行为十分大无畏, 出去我必须得给你买新疆和田大枣补一补。”

僵尸朝盛无跳过来, 盛无抬起食指在僵尸脑袋顶一摁，在他脑袋顶摁出一个血珠, 像幼儿园小朋友表演节目时用口红在额头点的那个红点子。

血滴瞬间渗入僵尸皮肤, 僵尸痛苦狰狞，尖叫着消失了。

徐乐天没想到盛无的血果真跟有狗血异曲同工之妙，马上捡起地上威士忌酒瓶子的碎片, 拉过盛无的胳膊，说：“盛大爷你专门利人毫不利己，牺牲一下。”

盛无说：“割。”

徐乐天比划了半天下不了手，问：“哪儿比较不疼啊？”

外头的僵尸哐哐推门，盛无见他心疼，抓住他的手猛地向下一按，尖片刺进小臂弯静脉，之后用力一拉，血喷涌而出。

徐乐天：“盛无你疯了！这是静脉啊。”

盛无嘴角一抽说：“这位置出血量比较大。而且小哥哥，咱们现在都是灵，灵根本不怕这类的物理伤害。只是因为你想象力有限，所以在你的心境里头，物理规则跟外面世界一样。”

盛无这王八蛋，还顺带损一下他，徐乐天咬牙：“真不疼？”

“开门，”盛无说，“真不疼。”

徐乐天拉开门之后躲到门后，盛无四指一弹，将血全都弹了出去，他一路向外冲，所到之处，所有的僵尸都在他的血滴攻击中溃散。

徐乐天跟在盛无后面，喊：“水妹！宋若水！我是小天，你在哪儿？”

宋若水的尖叫声层层叠叠，朝高音顶上去，徐乐天听着她的尖叫声辨准了方位，抓着沾着盛无血的玻璃碎片，一路横冲直撞找过去。

宋若水所在一张椅子下面，僵尸无从下口，只好把她围住，一时双方僵持住了。

显然僵尸们也被宋若水这个高音狮吼功震得极度痛苦。

徐乐天挥着带血玻璃片搞定这些僵尸兄弟们，弯腰低头看宋若水说：“是我，出来。”

宋若水面色一喜，连忙爬出来，她就穿一件睡裙，徐乐天忙把自己外套脱了递过去说：“你这辈子大概就看过这么一部鬼片了，还给应用得这么到位，快别想了姐姐，你现在安全得很。”

盛无已经追了过来，宋若水瞪大眼：“盛……盛老师，我竟然梦到你了？”

“你知道自己是在梦里？”徐乐天这就奇怪了。

“当然，可太害怕了，我刚才连喊都喊不出来，太惊心动魄了……”

“喊不出来？你喊得可高亢了，完全是女高音级别好伐？”

盛无见了宋若水表情淡淡的，

说：“梦里经常感觉喊不出、跑不动，被困在某个地方，因为你实际的身体确实做不出喊话奔跑这些动作，正常的。”

“但是我现在能见到你们，而且听得见也说得出话，为什么啊？”宋若水奇怪拧了自己一把，说：“不疼，那我是啥子啊？”

徐乐天说：“不瞒你说，你是个灵，说不准还是女娲那种，厉害着呢。”

“女娲我知道！补天的那个，留下一块石头没用，到金陵城里成了那谁，那个贾宝玉了，是吧？”

徐乐天：“……”

盛无说：“你不知道自己携带着女娲的一部分记忆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