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再美的皮囊,腐败后都是一样的肮脏恶心,令人作呕。--*--更新快,无防盗上----*--
难怪佛家有“红颜枯骨”一说。
尸斑只消两三天便可生出,再几天原本精致的五官便会从口鼻处流出不明血水,再几天是尸液,再不久漂亮的脸也会肿如猪头,然后待尸液流尽,皮消肉陷,那美丽的皮囊便不复存在,年余,只剩白骨。
江成月好笑地摇摇头,好整以暇走过去,蹲地看着躺在地上身上衣物已叫尸液浸染看不出原先花色的白骨,伸出莹白的一根食指,轻轻嗔怪地戳了戳那人的头颅,笑道:“啧啧……你看看,临终前怎么不拼尽全力换个好看点儿的卧姿呢,这侧趴的样子也太不威风了。”
回应他的仅有山谷中呼啸而过的风。
他起了身整了整身上的衣衫,抬头看了眼初笼的月,夕阳尚未全消,天边霞光中云彩裹着的月,便亮得不那么明显。
江成月撇了撇嘴,不再理会那具尸身,伸了个懒腰,记不清第多少次在这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谷底闲庭信步地散起步。
每日的例行运动完,他便准备回了,想到那具尸身,不由又叹了口气,自语道:“为什么偏生是我,这也太倒霉了,不知道还得守着‘那玩意儿’多久……”
本以为一如既往的一夜,这日却有了一丝不同寻常。
呼啸的夜风中,远远夹杂着低低的饮泣声,那声音来得太突然,着实将他吓了一大跳。
他怔了怔,待稳住心神,便壮起胆子朝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不多久,他便走到了声音来源处,月色下一个不过十岁左右浑身狼狈的小姑娘正抱着自己的腿,泪眼汪汪,低声饮泣。
江成月倒是有了一丝钦佩,大晚上,这么个荒郊野岭的地方,一个小姑娘孤身一人还受了伤,居然不是崩溃地放声痛哭?
他笑了笑,稳步走向她。
小姑娘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急忙抬头去看,却见远远走来一个身着白衣银铠俊美异常的少年人,一头墨发叫白底绣银色水纹的发带束住,一双修长纤细的小腿蹬着银白缎靴,衣摆袖扣前襟都是同色的绣花纹样,右手手臂闲闲地搭在腰间悬着的佩剑上,摆了个不正经的站姿,另一手叉着腰,手腕间带着一个一半纯银一半镶嵌着羊脂白玉的手环,纹饰古朴,美不胜收。---那人身上的铠甲在月色中泛着微光,下摆衣袂发梢发带皆被夜风吹起,一时间竟好似如洗月华化作了人形一般,翩然若仙。
许是那人身上衣衫华贵,也许是那一双笑得弯弯的桃花眼太过惑人,小姑娘一时挂着满脸的泪,却忘记了哭,只是呆呆地看着来人。
江成月温和笑问:“小妹妹,你怎么大晚上的一个人跑进山里了?”
小姑娘呆望着他的脸半晌,才想起来回答他的问题,扁了扁嘴,又哽咽了起来:“我……我白天在山里走丢了,天黑了看不见路,从坡上跌了下来,摔着了腿……天黑一个人害怕……呜呜呜……”
听着对方哭得凄凄惨惨,江成月好笑地摇了摇头,走过去,坐到小姑娘身边,一看她抱着的右膝膝盖,果然一大块划伤,小腿处的衣裤湿漉漉的,好像还在流血。
江成月坐了一会儿,借着月色在身下的地面上找了找,寻着一株草木,挪了挪屁股给让了出来,指着它对那个小女孩道:“小妹妹,你看这个……”
小姑娘顺着他的手看过去,不明所以。
江成月笑道:“这个,是一种草药,可以止血生肌,也有镇痛的作用。你把这个,多摘几株,放嘴里嚼嚼再吐出来覆在伤处,很快就能好了。”
小姑娘看着他,似懂非懂,直到他开口催促了好几次,才在他的吩咐下,将那株草拔起,放进口中。
江成月道:“只有这一点儿不够的,你起来往前走一走,前面还有一大簇。”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睛看了他一会儿,放下抱着膝盖的手,挣扎了一番,还是没能站起,哭道:“哥哥……我,我的腿好疼,我站不起来……”
江成月笑道:“我看着了,没伤筋动骨,只是皮肉伤,你能站起来的,别怕疼。”
小姑娘哭问:“哥哥可以帮我采来么?”
江成月笑着摇了摇头,鼓励她道:“不行,这药得要你自己采的才有效。不能旁人代劳。”
小姑娘疑惑地看着他,见他一脸真诚,好似没有撒谎的样子,只好忍着痛挣扎着在他的指引下自行找了草药,处理了伤处。
江成月抬头看了眼月色,复又对她笑道:“这么晚,你走不出山了,看来你今晚得在山里过夜。你往前走不远有个山洞,旁边很多枯草,你进去,稍稍还能避避风。等到天一亮就可以下山了。怎么样……要去么?”
小姑娘犹豫半晌,点点头,一瘸一拐地跟在江成月身后,江成月也不扶她,任由她走得极慢。
等到走到山洞处,小姑娘发现与其叫“山洞”,不如说那就是石壁的一处凹进,浅得仅容躺进一个人。她有些为难,频频看向江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