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云笑道:“那他后来又当上丞相,东隅之失岂不是也收了回来?”
“也是从郡丞一点一点爬上来的……哪有一来就当上大官的?”
林云又听他们如数家珍了一些刘大人早年轶事和发迹史,便看着收账完毕的刘府管家出了同兴记的店铺的大门。依旧是前呼后拥着几个高壮的侍卫开道。
林云急忙同茶摊上几个聊得起劲的茶客寒暄话别,起身又朝那中年管家的方向追过去。这次他不是跟踪了,抄了近道,飞檐走壁倒是赶到他们前面去了。
然后,不顾那几个人高马大的侍卫,林云拿着一张符狗皮膏药一样黏了上去:“哎,这位爷……我看您印堂发黑,浑身鬼气,家宅怕是不太平啊!来来来,贴上我这符,保管你……”
“滚!”
“活的不耐烦了?”
还没等林云说完,果不其然那几个侍卫便毫不客气动手去推搡他了。
林云单薄的身形在几人手中跟被拎小鸡仔一般推来搡去,就在一人将他抓牢了正准备朝旁边扔过去之时,那侍卫却是忽然僵直了手里的动作,整个人魔怔了一般忽然睁大了眼,然后呆滞地慢慢收回手立于一边,恍若一个柱子。
剩余几人吃了一惊,慢慢转眼去看那个少年道人。
林云整了整被弄乱的衣衫笑道:“哎呀,真是,有话好好说嘛。”
剩下的几个侍卫还待动手再骂:“臭道士,使了什么妖……”然后话未说完,却是一一同刚刚那人一样,忽而呆滞地瞪大了眼睛,慢慢立正站好,柱子一样再不说话。
不多时,林云和中年管家四周便整齐立好了这么几根“柱子”。
中年管家慢慢从震惊中收回心神,打量了面前的小道士几眼,也知是遇到了个角色,因而收起傲慢,客客气气拱手道:“这位道长……有话好商量。不知道长相拦在下有何贵干么?”
林云回礼笑道:“好说好说……在下并无恶意,不过是真心实意想为先生消解灾祸罢了。先生府邸什么情况,我想先生当是比我更清楚才是。”
中年管家怔了怔,半晌皮笑肉不笑道:“道长……可是知晓我是谁人府上的?道长若是说不知,在下可是不信的。”
林云笑道:“自然是知道。”
那中年管家似是来了兴致,也冷冷笑道:“小道长既是知晓……想必也知晓此刻在我家府上做客的都还有那些人……众多玄门名仕和白泽君都束手无策的‘灾祸’,小道长自认能消除?”
林云道:“包票在下不打,这张符咒我先赠与先生,先生尽可转于贵主……府上多是仙客,自是能知其中深浅……”
中年管家将信将疑自他手中接过那张看上去平平无奇的符箓,蹙眉狐疑地仔细翻看了一番。可惜他非玄门中人,自然看不出什么名堂,抬眼看了看眼前年纪轻轻的道士一副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样子,再见两边被他施法定住的侍卫,也不好当面给人难堪,只得收回袖中,拱手道:“多谢道长……不过道长既有如此仙法,又知我府上情形,缘何不大大方方同那些玄门之仕一道堂堂正正登门呢?”
林云哈哈笑道:“在下一介散修,并无门派,术法也难登大雅之堂……不过既是玄门汇集,多少也有些好奇,想要凑这个热闹。这符箓先生尽管拿去便是……若是有用,再来寻在下不迟。”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再推迟便显得不识抬举了,再则他看不出名堂,拿回去府中玄门众人必然也能瞧出个一二,因而刘管家只得笑道:“即使如此,还未敢问道长,将来可在何处寻得道长?”
林云笑道:“西城……呃……”话到嘴边,他又犹豫了一下,把那个一群乞丐聚集的“破庙”二字吞了又吞,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刘管家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便帮他解了围,笑道:“西城道远,多有不便……由此往前不足半里,有个芳沁苑,乃是鄙府别院,地处幽静,就是疏于管理,稍稍荒废了些。道长若是不介意,便可在此暂住,也叫我们之后有求道长时,好找些。”
林云顿了顿,心道,那敢情好,急忙拱手致谢:“如此,多谢了。”
刘管家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