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
他试了试,刚刚用力准备抽出来,李云珩平静的睡颜便如水面荡起涟漪一般有了些微动静:眉头轻轻一抽,鼻翼煽动,眼睫也跟着颤了颤……江成月赶紧不敢再动,怕将他惊醒了。
不得已,江成月只得运起术法,轻轻一划,弃了自己半片袖子,这才得以解脱。
他看了眼自己缺了半块衣袖的衣衫,微微啧了一声。昨夜直接从书堂而来,他还穿着凌霄殿修行弟子的服饰,广袖縠衫,于是现下李云珩身下压着他从中衣到外袍到罩纱三层布料……还好他替自己施下的隐身术是连同衣衫一并算在内的,这小子醒来应当也不会发现什么踪迹。
江成月看了眼自己从袖子缺口处露出的莹白手腕,又有些狼狈又有些好笑。
他到底不敢多留,急忙在李云珩还没醒来的时候急急走了。
刚回到自己房间换下衣服准备补个回笼觉,他突然心里一动,想到了什么,僵了半晌竟是笑出了声来:他这半天一夜下来,居然是对着李云珩把“分桃断袖”给做全了?!!!虽然是字面意义上的“分桃”和“断袖”……
对方若是个成年人,以李云珩的姿色擎昌君倒觉得这不乏为一段风流轶事;偏生对方是个十一岁小孩;那便只剩下尴尬和好笑了。
江成月想着,裹了自己的被子,滚进榻里,可算是安稳睡了一会儿。
……
接下去的三天江成月如法炮制,悄悄隐身守在了李云珩屋内,待到晨曦微明才回到自己房间补觉,直至朔月过了去。
随着相处的时间越来越久,江成月觉得他跟李云珩的关系渐渐有了些微的改善。李云珩虽然还是对自己这位皇兄时不时的脱线表现出嗤之以鼻,但却并不像一开始那样排斥他,见着他就躲开,五皇子心情好的时候,还是愿意对自己这位兄长理上一理的。
江成月心中一直对之前他寻着的那处灵气充沛的断崖念念不忘,但是一想到那里已经有别家弟子发现了,让他不能随时随地想去就去,他就分外郁闷。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办法。
他一连好几天隐身偷偷去探了探,摸清那几个别家弟子出现的规律后,这一天便生出了点子:先是故作夸张地夸赞凌霄殿的松茸汤做的好喝,然后刻意在人前表示出对采松茸分外感兴趣的样子,然后便鼓动凌霄殿众弟子和他一起,带了一众宫人浩浩荡荡出门“采松茸”去了。
出了门他又叫大家分头去找,自己这边独自一人朝原先发现的那处断崖处而去。
先前有了李云珩的例子,他相信他只要在断崖那边遇见那几个弟子,必然会跟他们起冲突。他的目的也正是如此——就是要让自己这个“病弱”皇储被他们小小地“欺负”一下,再被闻声赶来的凌霄殿弟子救助,自己毕竟是个皇储君,事情闹闹大,对方理亏的话……那地儿的所属权就能……好好商量商量了。
擎昌君才不会承认他这么做还因为自家五弟上次被人家欺负了的事生气,变了法儿要欺负回去。
他故作无意地渐行渐远,朝那处断崖而去,却在听见身后跟着一个脚步的时候有些讶异地驻了足,回头却见是李云珩也撇开众人跟上了他。
“阿珩?”江成月有些为难,老实说他并不太想要李云珩跟和自己一起跟他们杠上……毕竟那些人一出动一大帮,自己现下……还得装“病弱”。
擎昌君才不会承认怕自己一会儿要在自家五弟面前要被人揍个屁滚尿流觉得丢脸呢。
江成月笑问:“你怎么到这边来了?”
李云珩小老头一样背着手绷着个包子脸,一本正经堵死了他:“找松茸。”
江成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