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珩不语。</p>
江成月又急忙解释道:“还有你想想……寿陵的案子本来就是他通知我的哎。他若是真想害我,不让我介入不让我添乱岂不是更方便……再则,即便想得残酷些现实些,我和流风从没有什么利益纠葛,好生生的他要嫁祸我干什么?他若是真的想要我的命……很多时候袖手旁观即可。”</p>
李云珩却根本听不进去的样子,看着江成月,认真正色道:“别信他。他不可信!”</p>
江成月从坐着的凳子上立了起来,擎昌君这人护短又有点冲动,若是搁旁人身上他早开骂了,可是李云珩的话他又出奇地脾气好有耐心,想了想解释道:“阿珩……我和他认识快两百多年了……我自认还是很了解他的。”</p>
他都这么说了,李云珩还能说什么,垂了垂眼睑,长睫轻颤,脸色明显地阴沉了下来。</p>
气氛一下子无比尴尬,江成月见状分外懊恼,小心翼翼重新坐回凳子上,小心翼翼伸手牵了李云珩衣角,见他没有挣脱才撒娇般摇了摇,又小心翼翼讨好地柔声道:“阿珩……你别生气……”</p>
李云珩眼中黯淡不少,冷笑一声,转脸不看他。</p>
江成月又摇了摇他的衣角,柔声哄道:“阿珩……你若说流风不可信……总得告诉我为什么吧?他做了什么表里不一的坏事被你知晓了不成?”</p>
“……”李云珩一下子被他堵得脸色铁青,久久不能言语。</p>
两人相对无言,不知过了多久,李云珩怔了怔,呆了瞬,才对江成月道:“易公子……”</p>
江成月见他开口浑身一怔,兴高采烈忙不失迭地点头,然后他一顿又反应过来,问道:“哦,他刚刚唤了你的神识?”</p>
李云珩轻点了下头道:“他说他需要去一趟钟离山,暂且和我们分开。”</p>
“嗯嗯。”他先前和易子依闹了点儿小不愉快,想来是怕尴尬才唤的李云珩。不过江成月此刻心思根本不在易子依身上,所以无论他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只要是李云珩开口的,擎昌君便一味地点头。</p>
李云珩起了身道:“走吧,还不快去洗漱?”</p>
江成月立刻跟着起了身,道:“好。”然后好似要做最后确认一样,他看向李云珩道:“那……阿珩……你没再生我的气了吧?”</p>
李云珩闻言冷哼了一声:“我生气。”</p>
擎昌君有蔫了:“啊……我以为你和我说话了就是不气了。”</p>
李云珩嗤笑了一声道:“你惹我生气的时候多了,一样一样算我们几千年不用开口说话了。再则……想想被你气死不值当。”</p>
虽是被斥责埋怨,擎昌君却笑得花一般,伸手撸了撸自己胳膊上的袖子,手臂伸到李云珩面前:“你不是说想咬我吗?要不我惹你生气就给你咬一口出出气吧?”</p>
李云珩怔了下,看着自己面前的莹白臂膀,又看向他,然后伸手托住他的手臂当真咬了一口。</p>
江成月一怔。</p>
他的唇柔软温热,上下齿叼住他手臂上的肉肉,咬得并不轻。可是于江成月来说,这举动与其说是咬,不如说是勾/引来得更恰当。顷刻间他便心跳如狂,脸涨得通红。</p>
为了不让李云珩看出异常,擎昌君吞了口口水强作镇定的样子道:“你还真的咬啊?”他收回手,放下袖子掩住手臂上的牙痕,却觉得被咬了的那处开始炙热发烫,那热度一直涌向全身。</p>
李云珩道:“不是你自己送过来的?”</p>
江成月“嗯”了一声,急忙要转换话题,平息过于诡异暧昧的氛围,道:“说起易兄来……我正想要抽空亲自去趟泰室山呢。可能……光去泰室山还不行,阎丘也得去一趟。阿珩你陪我吧?”</p>
李云珩道:“嗯。”</p>
……</p>
因为时间不急,所以两个人并没有用术法,而是和先前一样租了两匹马,并辔而行,颇有点儿信马由缰闲庭信步的感觉。江成月每每瞥向身边那人就特别有成就感,想想几个月前他还在纠结遗憾以为这美人自己这辈子都没法搞上手了……这一下子心愿达成,由不得他不乐得找不着北。</p>
想到这里,他还不忘和李云珩相约:“阿珩阿珩……等寿陵的案子解决了,咱们一起游山玩水游历天下一段时日如何?”</p>
李云珩道:“好。”</p>